云天天回府的当晚,就打发了紫燕把东西送去给弟妹们了。
第三日一大早,云天天刚梳好发式,还睡眼惺忪的等早膳呢。
就见云天恒与云天雨一起来了。
“见过大姐姐。”两人行礼,一个作揖一个福身。
“这是约好了?来,坐。”云天天好笑。
紫檀紫燕赶紧端了檀木椅来,正好云天天坐在圆桌前等早膳,也就不分上下首了。
虽说有的古板些的,说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
不过一家子亲姐弟的,尤其是云天天比云天恒大四岁的情况下,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倒不是约好了,前夜里收到紫燕姐姐送来的东西,就想着该来给大姐姐道谢的。”云天恒道。“只是想着大姐姐前日累着了,总要休息一日才好,便今日来了。”
“正是,只是在大姐姐院门口碰上大哥哥了。”云天雨说罢,又站起身,再次福身。“谢谢大姐姐,那书本我很是喜欢。”
“二妹妹客气,往日里,我和二妹妹交流不多,只知道二妹妹颇爱读书,便去烟云居随手挑了几本。”云天天眼神示意紫檀。
紫檀上前一步,笑着扶着云天雨:“二姑娘不必客气,倒是和大小姐生分了。”
云天雨摇头,坐下:“除了娘……姨娘,只有大姐姐在乎,其他人,都说女子不应当读书。”
“何来这种说法?喜欢看便看,李姨娘不也识字明理?”云天天奇妙的感觉到了,云天雨的情绪比较低落,赶紧又道:“等你看完了,我再带你买去,往日里,倒是少见你出门。”
云天雨表情一动,正要开口。
正好这会儿,叶片领着几个小丫头,提着早膳进来了。
“可是我们来的不巧了。”云天恒笑着起身。“原来大姐姐是刚起床呢。”
“这是来笑话我的?坐下,罚你伺候我用膳。”云天天见他起身要走,赶紧说道。
“既然大姐姐发话了,那弟弟只能听了。”云天恒调皮一笑,接过了叶片手中的食盒。
云天雨本也想跟着起身,但见云天恒不走,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那么稳稳的坐着了。
站在后面的冬雪真想扶额。
我的二姑娘啊,就算你不好直接走,也不能坐的这么稳啊!
“鱼片粥、香煎小笼包、拌三丝、辣椒脆,请您用。”云天恒故意夸张的报着菜名,引得云天天笑起来。
“大姐姐只吃这点?”云天雨问到,倒不是嘲讽,看起来是真的好奇。“便是姨娘餐桌上,也比这多些。”
云天天好笑,二妹妹说话还是这么直。
哪有拿嫡出的长女和妾室比较的?
“二姑娘瞧着是少,不过这鱼片用的是大头鲤,金贵着呢,小笼包倒是普通的黑猪肉,但也选的是上品。”紫燕上前一步,介绍到。
“还有这辣椒脆,二妹妹瞧着不起眼,不过,目前在益州郡,用得起这辣子做调料的,也就咱们食坊了。调料便罢了,做一道菜不过是撒上些许,大姐姐倒是巧思,拿来做菜了。这一盘子,得十两银子吧?”云天恒也说道。
云天天瞪了一眼紫燕,这话说的。
若是云天雨心思敏感,这不就刺激到她了?
她又赶紧看了一眼云天雨。
没想到云天雨听得倒是津津有味,待云天恒话毕,她问道:“大头鲤是何物?往日的家宴上,素来只见大姐姐喜爱江团。”
云天天一滞,她倒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直接说,江团学名长吻鮠,大头鲤就叫大头鲤吧?
这会儿还没人叫这个名字呢!
云天恒摸着下巴道:“我只知江团贵重,似乎没有生活在这附近的河中,都是用船送来的,我随爹爹去集市,那渔铺老板说,总要一月才有一次送江团的船来。大头鲤是何物……倒是真没听说过。”
“前些日子,府里膳房去进些鱼虾的时候,瞧见的。”云天天端起粥喝了一口,紫燕连忙为她夹来一个小笼包放在面前的碟子里。
“说是南郡一个小村庄无意中捕到的,味道甚是鲜美,长得像鲤鱼似的,但头大无比,便叫了这个名字。”
“这,往日里没见过?不怕有问题吗?大姐姐还是别吃了吧。”云天雨道。
若不是瞧见了她眼神里那一丝藏不住的担忧,云天天真的觉得这个妹妹在拆她的台。
用现代的话说……这就是钢铁直女啊!
“自然是膳房的人尝过后,才能上桌的,二姑娘不懂这些也是有的。”紫燕快嘴。
“紫燕。”云天天皱眉。“今日说是有人牙子带新的小丫头来,你替我去看看。”
这妮子今日说话总是带刺。
“……哦。”紫燕噘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福身告退。
“二妹妹,别往心里去,这丫头就是嘴快。”云天天瞧着紫燕出去,方才出言安抚云天雨。
“啊?”云天雨一脸疑惑。“我确实不懂,不过白担心一句罢了,怎么了吗?难道我说错话了?”
云天天……行吧,心思复杂是她,城府深沉是她。
这个二妹妹,也不好说是傻还是单纯了。
云天恒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捂着嘴偷笑。
被云天天瞪了一眼,赶紧坐直控制自己的表情。
但嘴角还是止不住的上扬。
大姐姐心思细腻,怕紫燕姐姐快人快语伤到二妹妹的心,而二妹妹……一点都没被伤到,并且也没发现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
他虽懂得多,但也只是个12岁的男孩子,这样舒心有趣的环境,他自然是高兴的。
这会儿也没有什么食不言的破规矩,云天天由紫檀伺候着,一边用膳,一边听云天恒讲一些有趣的见闻。
云天雨也听得津津有味,羡慕的神情难免就带出来了。
云天天也注意到了,这个妹妹,似乎很向往外面的世界。
这个年代,高门大户里,庶出的子女,连出门都会被指点。
当然,云天恒这样几乎是摆明了被家主看重的,还是少不得有人来巴结。
云天雪年纪小,还没到计较这些的时候,也经常扭着婆子丫头就出门走走,别人说啥一概不听的。
或许云天雨……很在乎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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