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逗你的。”顾小冉跟在苏美全身边也有段日子了，知道他是温柔的先生，不会对她们这些小孩发脾气的。
“先生，您身体不好，还是多加休养吧。”
苏美全笑了：“小机灵鬼，明明是你们想着去玩，还拿我身体不好当借口卖乖。算了，既然你如此说，那就让他们去玩吧。”
“多谢先生。”
秦去芸拉着顾小冉恭恭敬敬的行礼。
等秦去疾和顾麟收拾好东西，四个人就往小花园去。
“今天送进来的糕点怎么样？哥哥你觉得好吃吗？”秦去芸拉着顾小冉凑到秦去疾身边问。
“有点腻了。”秦去疾往旁边让了一步，静静的盯着秦去芸看：“你又想做什么？”
“我是想着你如若不喜欢这个点心，就跟我们出去吃别的嘛。我听说街上有好多的点心，那边的十月坊还引进了胡人乐妓，可好看了。”
顾麟脸一下就红了。
顾小冉不解其意，问：“十月坊是什么？”
“听曲子的地方，和宫中的教坊司一样，培养出乐妓舞姬，弹唱给富人听。去年宴饮……哦，我忘了，去年你还没来。”
秦去芸跟顾小冉解释了一通。
乐妓舞姬？
那不是花楼吗？看顾麟的样子应该没猜错啊。
一个郡主去花楼干什么？哇偶，难道是她小瞧了秦去芸，实则这小妮子懂得很多？
“芸儿喜欢胡闹，也喜欢乐曲，时常求着父王出府去听曲，因为她长得像我，一般都是扮做我的样子坏我名声。”
“嘿嘿，哥哥你一心向学固然好，可身为世子总是要杯盏交错的嘛，既然你不空闲，我就代替你去了。”
秦去芸的这番言论，引得秦去疾侧目。
她突然抬起手挡住了秦去疾的手：“嘿嘿，我不会让你弹我脑门的。”
顾小冉扶额，怎么这对兄妹遇见对方，智商就不见了呢？
“我不会带你出去的，小时候去玩两下还好，你越长越大还喜欢在那种地方厮混，被认出来了名声还要不要了？”
秦去疾严厉的拒绝了秦去芸的提议，他看向略有所思的顾小冉，说道：“今日是十五，夜晚不闭市，可以出去游湖赏灯。”
“好耶！”
秦去芸高兴的蹦了一下，手镯上挂着的铃铛随着她的跳跃，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我们放完风筝就去。”
她说完就揽住了顾小冉：“你是不是没看过灯节，每月十五夜间总是热闹的，这次正好，我们可以上月楼去吃完饭，再顺着河流往下赏灯。”
“好。”
顾小冉很期待，古代的夜市。
放完风筝，她们就穿了素色的衣服，带着家丁出门了。
没走多久，就遇见了前往书店的江一清。
“江兄。”
顾麟喊了一声，引得江一清侧目，瞧见他们之后快步走过来：“好久不见，小冉你好啊。”
“你好。”
顾小冉对江一清挥了挥手：“你出来做什么？赏灯？”
“不是，是买点书。父亲的病好了，母亲最近在你们家帮忙做账房，赚了点工钱，家里逐渐好起来。今日我听说这边书店招工，就来碰碰运气。”
“嗯？我们家吗？”
顾小冉都不知道有这件事，有点被吓到了。
顾麟倒是知道：“今天原本想和你说的，奶奶想着他们家孤苦伶仃的，也没有什么银钱，正好我们缺个账房，就叫了江夫人去。”
“哦，原来是这样。”这道是陆娘会做出来的事情。
秦去芸凑到顾小冉的耳边问：“这就是那个秦袖说你和他亲近，所以对你痛下毒手的江一清？也不是很好看嘛。”
“郡主，以貌示人是不好的。”顾小冉提醒秦去芸。
“切，我是说他长得不算好看，秦袖那么大费心思，还不惜动你惹我，不是为了脸，就是为了江家的势力，那丫头真是的。”
秦去芸冷笑一声。
顾小冉觉得秦去芸其实不傻，该看清楚的她都能看清楚，只是思维有点跳跃，举动有点冲动而已。
“为什么要在书店做个打杂的呢？”
顾小冉刚想完，秦去芸就再做了一件冲动的事情。
“因为缺钱。”
江一清的厌女症因为顾小冉有很大的好转，面对女人的时候还是会紧张，不过起码能对话了。
“你不是学子吗？那个叫什么先生的弟子，你不能继续念书考取状元吗？”
“罪臣后代，怎么能考取状元？”
在江父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就再也无缘做官了。
“是这样啊。”秦去芸下巴抵着顾小冉的肩膀，露出些许的笑意。
顾小冉偏头就看见秦去芸这个笑容，她每次想干坏事的时候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前些日子我听管家说，府里还缺一个账房先生，你如果不嫌弃的话，进来做个账房先生可好？有我们秦王府护着，你日子也不会艰难。”
江一清眼中的光暗淡下来：“就算家里清贫，也不奢望贵人施舍……”
秦去芸意外，他微微挑起眉，就这个品格的男人如若真的娶了秦袖，倒是可惜了。
“不是施舍你？你情我愿的事情。”
顾小冉从他们的对话里，暂时听不出秦去芸在打什么坏心思，只能提醒她：“郡主，你情我愿不是这样用的。”
“不是吗？”秦去芸不以为然，推了一把秦去疾。
秦去疾被推到江一清面前，回头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秦去芸，而她对他扬了扬下巴，做出摊手的动作。
顾小冉冷眼旁观这场没有语言的交流，也不知道他们兄妹是怎么沟通的。
秦去疾突然开口对江一清说：“这不是施舍，你靠着你的本事赚钱，和在这里是一样的。”
江一清想再拒绝，可面对秦去疾那张冷漠中带着不耐烦的脸，话说不出来。
秦去疾就当他默认了，对跟着的家丁挥挥手。
立刻有两个家丁上前，笑容满面的对江一清说：“江公子这边请，我们跟你去收拾东西。”
“哇，原来兄妹之间真的有感应啊。”
顾小冉感叹兄妹间的默契。
顾麟弯腰把她抱起来：“不是默契，一起长大习惯了对方。”
“也是哦。”顾小冉扑腾着要下来自己走，顾麟不让。
她放弃挣扎，只能垂下头问秦去芸：“你为什么邀请江一清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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