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业毫无疑问是个久经商场的老狐狸，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同时联络两家供货商，还是在已经和其他公司有合同的前提下，很难猜出这个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厉司衍雷霆手腕，但相比之下还是年轻，多一点警惕不是坏事。
她想了想，“前段时间李宏业跟我见过面，那个时候是怂恿我跟你毁约。”
“当时我就没有想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现在这些东西再怎么看也是一头雾水，人心哪有那么好猜。”
抿了口咖啡后，她被苦的皱了皱眉，又加进去了一份奶和糖进去才勉强适口。
“之前不是说了，除非他能呼风唤雨创造不可抗力，否则合同上面他钻不到任何空子。”
但……
她顿了顿。
如果从阴谋论的角度想，除了昌盛自己钻空子，还有就是类似之前的手段。
让顾氏自己拿不出货来，就像是垄断器械一样，垄断原料。
虽然单凭一两家公司做不到，但是联合的人多了，顾氏的处境就变得岌岌可危。
这次顾氏的一手王炸成功斗倒了不少公司，如果昌盛想要联合这些公司，先把顾氏从市场上挤兑出去，这就可以理解了。
只不过，昌盛真的能有这样的手段吗？
她不禁露出惑色，见她神色凝重，厉司衍才问，“想到了什么？”
“他们想联手攻击顾氏？”顾言晚迟疑的抬起头，看向他好像是在征求一个认可。
厉司衍微微颔首，“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要么顾氏没事，要么他们成功了，顾氏垮台。”
结果就两个，非死即存。
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已经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回去洗漱后夺门而出。
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顾氏，到了顾原山办公室的时候空空如也，随手抓了个助理才知道人现在在会议室里。
不顾阻拦，她进到会议室，有人正在侃侃而谈。
“我们订单骤增的量已经在市场上创造了一个奇迹，现在工厂的订单已经排到爆满，这也是让我们拓建公司规模的大好时机。”
“只要把握好这一次机会，我们一定能跻身一跃霸占市场成为龙头企业，除了陆氏和厉氏这样大的企业，小公司的订单我们同样要重视，苍蝇再小也是肉，积少成多，排除陆氏和厉氏的订单，他们才是组成战略合作的关键。”
“即日起，销售部和市场部还要加强工作力度，工厂已经开始进行扩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投入到制造中。”
“那原料呢。”她抱着胳膊，冷不丁给一群正慷慨激昂的人泼了一盆冷水。
所有人的视线聚集过来，都皱了皱眉，顾原山不禁呵斥她，“坐下，不要在这里添乱。”
“我是在提问啊，原料呢。”她直接把手撑在桌子上，翻阅着扩建企划，“这上面都是画大饼的内容，不能弄点实际的东西？”
说着，她已经挑眉看向那画大饼的人。
看上去有点眼熟，应该是开会的时候见过几面的高管。
那男人看着她，笑了笑，“顾小姐，您应该对公司有信心，也是多亏了您，公司的影响力才能够如此宏大，一夜之间能够让不少企业都转投我们。”
“您是顾氏的功臣，也应该对您自己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有信心才是。”
答非所问，一个劲的吹捧让顾言晚忍不住冷笑，“我说，我要看点实际的。”
“现在销售部的走单难道不够实际吗？”那男人同样与她对峙着，“现在是公司可不可以拓建规模的关键时刻，原料这种东西有价有市，请问您对这方面有什么顾虑吗？”
眼前的人这么激进已经让她起了疑，眼底暗光流转，“公司这个时候拿出资金拓建已经是掏空了钱款了，后续还有不少机器维修和维持公司运转的花销，你打算怎么保持资金链稳定？只靠定金，稍微有一点风险就会导致运转出现问题。”
闻言，顾原山轻咳了一声，“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我和一些股东都追加了投资，不需要你管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顾总您别这么说，顾小姐的问题也在情理之中，她也是为了顾氏考虑。”
那男人很会挑时机，借着这个机会一通花言巧语让这件事更像是板上钉钉的事，还把她和顾原山都夸奖了一通，一看就是究竟这样场面的老滑头。
她忍着等会议开完，直接到了顾原山的办公室里，反手就把房门锁上了。
“你应该清楚这个市场不是能通过几个舆论新闻就能改变的，和市场上同样质量的材料差不多，为什么有人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都砖头我们？”
“甚至还有的公司在合同期限还没有过，前几年的市场怎么没有这么可观？”
顾原山此刻还停留在总算扬眉吐气的兴头上，面对她的咄咄逼问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什么，做生意就是要冒风险的。”
“你说要用你拟定的合同，以后都用这个合同也没有问题，资金和市场都没有任何问题，你还在这里不相信什么？”
“晚晚，在这一点上你还是太稚嫩了，欠缺磨练。”
她只觉得胸中压了一团火，论起备份顾原山还要称呼她一声姑姑，现在就跟她比起资历来了？
一时没控制住火气，她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巨响也把顾原山吓了一跳，眉头紧皱的看着她，“你发什么疯？”
“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我吆五喝六的了？！”
看着顾原山这突然硬气起来的样子她就知道，在她不在顾家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看起来是有人指点着，搞垂帘听政那一套呢。
“你愿意扩展是你的事，我只有一个要求，确保资金已经到账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还有现在就要囤积足够的原料。”
她对顾家大失所望，但是顾氏还是要保住的。
她可不希望顾原山玩火把顾氏百年的企业都给烧没了。
她也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能够给顾原山画出那么大的饼真是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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