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爸爸我们不是搬家那是搬什么？”团子歪着脑袋，很是不解。
闻城轻笑一声，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小家伙，你知道我已经多少年没有家了吗？”
家这个字，对于他来说，比钱这个字还陌生？
家，是一个什么东西？
闻城关于家的印象已经太模糊太模糊，仅有的一些记忆也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有时候他也会经常怀疑，一些回忆的存在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爸爸，你有家的。”
陷入沉默的闻城，感觉到手心处传来一片温热。
男人低下头，对上了团子那双亮晶晶的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妙妙拉住了爸爸的手，抬着头，一字一句认真说道：“爸爸，你有家的，妙妙和爸爸是一家人。”
团子说得很诚恳，但是这诚恳的语言，却有着无穷无尽的能量。
闻城觉得心口那处涌入了一股暖流，冰冷了很多年的心，重新有了一丝丝温度。
闻城望着团子，一言不发，盯了很久。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小包子，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你觉得我们是家人？”
“爸爸和妙妙当然是家人，爸爸喜欢妙妙，妙妙也喜欢爸爸，妙妙要保护爸爸的。”
团子把自己心里一直想的话，说了出来。
一束阳光穿过狭小的窗，打到了地板上。
习惯了黑暗闻城，第一次觉得，原来阳光也不是都那么刺眼的。
在阳光照进黑暗的那一刻，闻城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小包子，如果有一天我们结束了合约父女的关系，我把你送到孤儿院，你会怎么办？”
孤儿院这个地方，团子并不陌生。
“爸爸，你为什么要送妙妙去那里？爸爸，你不想要妙妙了吗？”团子攥紧了爸爸的手，执拗得等待着一个答案。
“小包子，我们本来就是合约父女。”闻城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合约父女还不清楚吗？就是一切都是假的，关系都是假的，什么都建立在假的基础上。”
“也许不知道哪一天，带你一起走，说不定会更麻烦。”
而直觉告诉他，这一天马上就要降临了。
“爸爸，妙妙会成为你的麻烦吗？”这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团子眼眸里盛满了失落。
团子瘪瘪嘴，一脸委屈。
“妙妙不想要成为爸爸的麻烦，妙妙想要保护爸爸的。”
可是一想到她可能会成为爸爸的麻烦，团子陷入了为难。
团子眼圈红红的，小手抠着衣服。
房间一瞬间变得很安静很安静。
闻城没有说话，俯身望着团子，眼眸晦暗难辨。
团子低头想了很久很久。
“妙妙不想成为爸爸的麻烦，到时候爸爸忙的话，妙妙可以乖乖在福利院等爸爸，爸爸到时候记得接妙妙回家·······”说出这样一段话，似乎耗尽了团子所有的勇气。
团子越说，心里越难受，声音里已经隐隐有了哭腔。
“爸爸，到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来接妙妙回家，妙妙会一直一直等爸爸的。”
团子说完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
她长大了，不能随便就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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