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海？”林立抬头看过去，脸色一沉。
只见霸王城外，一根足有七八人环抱的青铜旗杆立在那里，旗杆上刻绘着凶神恶煞的脸谱，褐色风干的各色血液给旗杆晕染上一股浓郁无比的杀气和杀意。
凡是路过霸王城的人，要是心怀不轨者光是看到这根旗杆，就会露怯。
旗杆顶端，一根像是两个十字架交叠在一起的青铜倒刺朝四面八方舒展开来，此时旗杆上赵立海正被刺穿手脚，挂在上面。
岳青阳摁住林立的肩头，沉声道：“林立小友，沉住气，很有可能是那些商会搞出来的名堂。”
他刚说完，林立眼底刚升起的血色逐渐褪去。
此时霸王城前面有不少商队和散修排队等待入城，却没人去看赵立海，明显后者在这已经挂了一段时间，大家习以为常才不会注意。
林立他们从青州出发到这里也不过三天，这么短的时间，显然不会磨平周围强者过客的好奇心。
也就是说，赵立海已经在这挂了许久。
既然如此，为何金乌商行的人从来没有上报这件事，赵立海可是李成林的左膀右臂，更是仅次于林立的第二强者。
“是二当家的，这事咱们进城再说。”商会领队眼眶通红，他悄悄地抹掉眼泪后，一步一顿地走到城门口默默排队。
金乌商行在王州，都已经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吗？
林立压下心头的火气，耐着性子跟那商行领队进了霸王城。
霸王城外的守军倒是没有为难金乌商行的人，只是在众人进城后，全都投来一个嘲弄地笑容。
一行人回到金乌商行驻点，林立看着眼前狭窄逼仄的小院子，也不嫌弃，直接找了个地方坐下。
“赵立海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小小的院子里挤着十几号人，多少显得有点拥挤，但这帮金乌商行的人全都低着头，全都下意识地往后缩，不少人都已经抵着墙壁还在尽力靠后，生怕林立注意到自己。
他们虽然不清楚林立的身份，就从这位处理那个金甲骑兵队队长的手段看，绝对不是个善茬。
“说！”
林立一拍桌子，看着这帮人猥琐的样子就来气。
金乌商行的名头不是靠着这种委曲求全打出去的，更不是靠不断妥协退让，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敢还手的作风打出去的！
想要在九州立足，手段重要，实力更重要。
那个商会领队见没人开口，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说：“林大人，小人想问一句，您是专程为赵立海大人这事来的吗？您在商会的身份是……”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现在我是霸王城的大当家的，别的事你用不着瞎操心，给我说清楚赵立海为何被挂在城外示众！”林立气乐了，心头也跟着沉了沉。
一个商会领队在金乌商行地位不低，哪怕不是商行总行的龙头，在外面也能执掌商行其他人的生死。
购置货物、打开渠道都是商会领队一把抓，手里的权利和资本可不少。
背靠整个金乌商行，被人打成这样，林立还是第一次见。
商会领队听到这话，心一横，咬牙说道：“外面盛传，我金乌商行分会经营不善被同行排挤，所以借了灵石，九出十三归之下，商行负责人自杀，其实不是这样的！”
他打开了话匣子，干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委屈说了出来。
就在半个月前，巨灵宗、冲虚派、水仙书院下属的三家商行联合邀请金乌商行去参加鉴宝大会。
这种鉴宝大会一般都是大家增进感情为辅，进货亮财力为主。
金乌商行那时刚在霸王城站稳脚跟，自然想要震慑同行的同时，顺便购买一些日常灵丹补充货源。
谁知道这就是个圈套，当时拍卖价原本只有十颗灵石的药材，在拍卖会之后居然硬生生地上涨了十倍不止。
所有参加鉴宝大会的商行全都变成了帮凶，联手污蔑金乌商行，赵立海不服被打成重伤还冠上了巧取豪夺的罪名挂在城外，原本的金乌商行负责人被逼无奈只能认账。
这还不算完，鉴宝大会结束后，那三家商行的人直接囚禁金乌商行负责人，美其名曰防止他逃走，实际上就是断绝后者跟总商行的联系。
“直到老领队死了之后，我才知道这个消息，我……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我只能舔着脸回青州求援！”那个商行领队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嚎道，明明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却哭的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落雪眯着眼，冷声道：“必然是巨灵宗、冲虚派、水仙书院三家提前串通好了。”
“嘿，有意思，他们动手的时候，小爷……林立大人还没跟万莲道人打起来，怎么会这么巧？”林立盛怒之下差点说漏嘴。
那时候他确实已经干掉了牧野，问题是消息传递也要时间的。
就算霸王城的消息渠道再快，得知牧野的时间最快也是两个月前，这中间的时间差就有意思了。
岳青阳摩挲着下巴说道：“应该是有人想要牧野死。”
巨灵宗、冲虚派、水仙书院三家确实都是音图王朝的臣子，这三家同时跟牧野的关系也很深，甚至水仙书院的院长还是牧野的师傅。
他们报复林立的动机很简单，难就难在如何让这三家相信牧野死在林立手里，而且还能煽动他们联手对付金乌商行。
“我觉得有一个人有嫌疑。”南宫珂思前想后，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脸，“欲头陀！”
欲头陀？
林立一愣，皱眉问道：“这家伙还没死？”
“如果是欲头陀……那就说得通了，最近他确实在霸王城出现过，而且时间完全对得上。”落雪也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林立。
欲头陀早就跟林立撕破了脸皮，上次牧野死的时候他也在场，只是后来不知所踪，也没人有时间理他。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不死心，竟然跑到这里霸王城设计金乌商行。
林立咧嘴一笑，起身说道：“走，跟我去见见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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