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月虽然觉得符岸好似有点过于兴奋了，但是因为本来心里就存着事儿，也没空去管他到底是在为了什么高兴暗喜。
很快水芸就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杏仁露进来了，赵令月止住了想要询问符岸到底所谓何事的话头，开始享受起这杏仁露来。
将军府今年做杏仁露用的是从西域过来的大杏仁，不是往年用的南杏仁跟北杏仁的混合制成。
水芸看书房里气氛不错，也有心说笑，便开口给符岸介绍道：“国公可是知道今年这杏仁露用的是哪里的杏仁？”
符岸微微一停顿，他还真没有关心过这个事儿。不过他依稀听说过这杏仁也分南杏仁跟北杏仁，但是既然水芸特意问了，想来今日饮用的肯定不是那两种。
或许，也是从西域来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符岸嘴里却说道：“我只知道南杏仁跟北杏仁，听水芸姑娘这意思，恐怕今日咱们用的都不是这两种，如此，我倒是不知道是哪里的了。”
赵令月稍微有点无语，这水芸跟符岸两个就知道糊弄人，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还要在这里搞些名堂。
水芸瞥见赵令月翻了个白眼的动作就知道她看穿了一切，不过她也丝毫不觉得尴尬，继续跟符岸说话道：“国公博学，普通人怕是连南杏仁跟北杏仁的区别都不知道呢。今年咱们这府里用的都是西域来的大杏仁。这杏子差不多就有周岁小儿拳头大小，杏仁就更加比南杏仁跟北杏仁两倍差不多，做出杏仁露的味道，自然也比南杏仁跟北杏仁要浓郁得多。”
这往长安送的节礼都是水芸主要负责的，她可是知道今年赵令月往赵国公府和大长公主府都送了不少西域产的瓜果香料跟玉石。
符岸本就猜到这杏仁露用的恐怕就是产自西域的杏仁，但是听水芸这杏子都是周岁小儿拳头大小了，那可不就是跟鸡蛋差不多了嘛！
于是符岸也不禁感慨道：“没想到西域大多是沙漠，但是这物产还真是丰富啊！”
赵令月的感慨更多，虽然前生她没去新疆旅游过几次，但是因为网络发达，特别是春夏和秋冬的各种美照那是数不胜数，而且因为各种博主啊主播的存在，她就算足不出户也自认能比如今这些人都了解西域。
哪怕是为了那个后世那个苏武牧羊的北海，赵令月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西域控制在手里。
“西域确实物产极为丰富，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加大跟西域的通商。”
符岸直觉有哪里不对，虽然赵令月的脸色一直很平静的样子，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他就是突然感觉后背发凉。
书房里的气氛又开始慢慢凝滞，水芸在心里苦笑，根本想不通这两位主子到底又想到什么事情去了，刚刚不是还好好儿的嘛？！
好在赵令月首先回过神来，看到水芸稍微有点发直的眼神就知道她又在心里叫苦，便主动出言打破了书房过于沉重的气氛。
“对了，那位崔氏子跟元氏之间的事情搞定了没有啊？这都接近年关了，要是再不出手，恐怕要等到明年了。”
不说符岸了，就是水芸都立刻来了兴致，听赵令月这意思，崔氏跟元氏之间肯定有点好戏看了。
符岸今日本来也就是想过来告诉赵令月此事的结果，没想到还没开始铺垫呢，就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这事儿其实已经成了，就在朝廷派人过来调查牛痘致死的时候。”
符岸做出一副要跟赵令月长谈的样子，水芸也就十分识趣地往赵令月身后一站，等着符岸接下来的话。
见水芸没走符岸也不失落，只管继续说道：“那元氏本来就是前朝的皇族，只是大魏立国的时候，现在这一支跟前朝宗室早就出了五服，再加上太祖当年身边还有个元氏出身的妾室，因此这一支也就完好无损地留下了。”
虽然感觉说的都是废话，但赵令月也不着急，反正今日她有的是时间。
符岸喝了一口杏仁露继续道：“目前元氏有一位老太君已经是年近一百，将要六世同堂，所以她老人家的生辰就格外热闹！”
赵令月听到此处也不禁摇头，世人都说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这生日过一个就少一个，所以想来的习俗就是男性逢十大庆，女性逢九大庆。哪里会像元氏这般年年庆祝人家老太君的！
赵令月不禁开口道：“所以，你就选了这老太君大寿的时候动手？”
这得多损呐！非要选在一个百岁老人过大寿的时候闹出什么桃色绯闻来。
符岸立刻喊冤：“县主便是这么看我的？”
不说赵令月了，就是水芸不也暗中认为那事儿就是符岸让人干的嘛。
看懂了赵令月的表情跟眼神，符岸也觉得有点泄气，先别说其他，就是他自己铺垫了这么多，不是很明显想让人往那边想嘛。
“我确实做了一些安排，不过，我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崔氏子对元氏子加深印象，好为接下来的事情铺垫而已，并没有想要在老太君大寿的时候搞什么幺蛾子。”
这话赵令月跟水芸都相信是真的，因为时下敬老的习俗，哪怕是元氏谋反且那位老太君直接参与了，她也不会直接被问斩，而是找一个僻静处监禁起来。
符岸看赵令月相信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何那位崔氏子居然如此不讲道理，直接跟那位元氏子在寿宴上就闹了出来。我思来想去，恐怕元氏内部也出了一些问题，那元氏子应该是被自家人设计了。”
赵令月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无他，元氏实在是太庞大了，特别是如今这位老太君的子嗣都已经近百人了。就因为老太君还在，她的子嗣无一例外都是嫡支，他们占据了元氏过半的资源，剩下的人自然多少有些意见。
赵令月还是更加关注崔氏如何，便问道：“那后续呢，崔氏又是如何反应的？”
只见符岸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微妙，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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