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机就弹出条新闻：江南闹鬼事件告破。
柏云立马点开。
林崖的照片忽然跃入眼帘。
照片上的他染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歪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镜头。
痞痞的，不可一世的样子。
柏云心里一跳。
这跟他什么关系？
旁边的副标题写着：某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大二学生林崖，心理变态残杀多人，已抓捕归案。
“做什么？”
林玥扑过来关机。
已经迟了。
柏云冷冷看着她：“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林玥色厉内荏，“他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
“不是他做的！”
“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
柏云忽然想起林玥那晚初见他们时说的话，联想到兄妹俩别扭的关系，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不是你？”她站起来，逼视着她，“你因自幼分离对他根本没感情是不是？或许还认贼作父处处针对他，针对不了就拿这种事来陷害……”
“你你你……”
林玥被她逼得步步后退。
“咚”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时，她火了。
一个堂堂狼人竟然被一个普通人逼得退让。
岂有此理。
她“呼”地一下凑到她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眼睛：“再血口喷人我拧死你。”
“来啊。”
柏云手一扬。
“啪”地一声，沙发后面的旋转雕花铁栏杆瞬间爆裂。
腾起的黑烟散去，一分钟前还奢华高级的客厅已一片狼籍。
地上一堆黑色铁渣，空气中也是浓浓的金属不完全燃烧散发的臭味。
林玥扑了过来。
柏云迅即闪到电脑后面：“我不介意同归于尽。”
林玥眼角抽了抽。
不介意会闪得比兔子还快？
但她倒是被她这话唤回了理智。
她有些忌惮地瞅了瞅柏云手里高举着的鬼珠，强迫自己冷静：“你想干嘛？”
“回去。”
柏云随即又补充：“就现在。”
“即刻。”
“马上。”
林玥撇嘴：“有本事自己飞回去啊。”
“我没本事自己飞回去。”柏云盯着她，目光里像有毒针闪烁，“但我有本事把你这儿炸为平地，还可能失手炸死你。”
“炸炸炸，你炸！”
林玥狂挥着手臂，精心设计修建的短发竟因动作弧度过大扬起来，乱糟糟地糊在头上脸上。
像只暴怒的黑毛狮王。
“再敢弄我一样东西，我就让……”她忽然顿了下，“就让柏欣，还有你爸你妈陪葬！”
这不仅是她亲手构建的渴望多年的家，还是唯一一个能让她心灵放松的地方。
一般人连来都没机会来。
带她来了，还好吃好喝侍候着，她却扬言要炸了。
林玥越想越气。
看她眼睛红了，脸也气变形了，柏云有些害怕。
她毕竟是狼。
狼人。
“对不起。”柏云怂了。
她小心翼翼地说，“只要你送我回去，哪怕一辈子不吃不喝，我都会想办法赔偿你损失。”
“休想！”
林玥的气顺了点儿。
也只是一点儿。
她“嘣”地一下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凭什么你说送就送？”
“……您来说？”
“我为什么要送你回去？”她嘴角一斜，冲柏云翻了个白眼，翘起二郎腿，还自在地晃了晃，“要走自己走。”
自己走就自己走。
柏云走出角落，越过电脑，果断地向门口走去。
“你都走不出这个山。”
林玥追加了一句。
“走不出我就炸，神挡炸神，佛挡杀佛。”
柏云头也没回。
“炸也走不出去。”
“累死总比憋死好。”
林玥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出。
她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不仅林崖饶不了她，小岩会埋怨她，还有很多后续的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追出去：“明天过了就送你回去。”
“为什么是明天之后？”
柏云回过头来。
其实也不是非得明天之后。
很多事都已尘埃落定。
她一个十来岁的普通人类小姑娘，还能扭阵乾坤不成？
“明天之后我才有空。”林玥说。
“你可以现在把我送到山下。”柏云也通情达理，“我自己赶车回去。”
“这么急回去干什么？”林玥看着她。
柏云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林崖说他这两三天要办个什么事，这才刚两天就被人当成杀人犯抓起来。””我只想搞清楚这怎么回事，毕竟同学一场是不？”
倒也合情合理。
“回去你也不一定见得到他。”
“为什么一定要见他？”
林玥把她的手机扔给她：“现在就送你回去也可以，但你得听我的。”
“行。”
林玥送柏云去了警察局。
“我野营的时候在山上遇见她。”林玥看着她对警察说，“她说她是被林崖带上山的。”
警察看着她。
柏云点头：“是。”
这是林玥要求她承认的。
也是事实。
她没打算隐瞒。
警察点头：“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他没伤我。”
“我们已经通知你爸爸妈妈，”警察温和地说，“我们得给你父母，给所有民众一个交代。”
“他真不是坏人，那些人不是他杀的。”
警察逗她：“那谁杀的？”
“可能是吸血鬼。”
警察宽容地笑了：“别信网上那些谣言，吸血鬼是不可能存在的。”
“存在！”
“你见过？”
“见过。”
“幻觉。”林玥忽然插话，她指指自己的脑袋，眼含歉意告诉警察，“她偶尔会产生幻觉。”
“不是幻觉！”
柏云怒视着她。
她搞不懂她为什么撒谎。
她难道不知道否认吸血鬼存在会对她哥不利？
“别吵别吵，”警察安抚道，“你身体的状况我们之前已经调查过了，没人怪你。”
柏云心里一沉。
她再说什么都不容易取信于人了。
她决定换个方式。
“那，”她轻抚着手里的风车，轻声问，“狼人的事怎么解释？”
“那是林崖假扮的。”警察耐心解释道，“他自小被狼叼到深山里养大，扮狼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柏云看向林玥：“他是被狼养大的普通人类？”
“我怎么知道？”林玥说得理直气壮，“我跟他又不熟。”
不熟。
柏云盯着她：“看着我眼睛再说一遍？”
“没事没事，”警察忙打圆场，“他已经被抓起来了，不会再危害任何人了。”
“云儿——”
爸爸妈妈冲进了办公室。
反复查看确认柏云没有受伤之后，他们如释重负，感恩戴德地跟警察和林玥道了谢。
跟警察告别之后，柏云静静地望了林玥好一阵，才转过身子跟着爸爸妈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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