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赶来指挥交通，空出了辅道，引导车流从两侧非机动车道通行。
他们的车绕上了高架，沿江而行。
薛九玉似沉浸在他的话题下，对于身外发生的事没有多少关注。
好半晌，她突然道，“那么你今晚实际上是拒绝了老师的委托，你会让老师自己去找律师和智恒，但你却对我说不让我出头，是怕我在不明白你的想法时主动跟迈克尔打招呼，让他一定要帮老师办成这件事！”
叶仲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颔首。
薛九玉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怔愣了片刻，反问道，“霆哥哥，你知不知道平常老百姓对处理这种事一句话就行了？”
“怎么说？”
“就是你告诉我，不要跟迈克尔瞎说话，这一句就够了。你刚才那冗长的讲述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我差点被你绕晕了。”
他扯唇一笑，“我没那样言简意赅的给你警告过吗？但管用吗？让你别管他跟程洛玲的事，你最后还不是任性为之。不跟你说的详细先，你会这么听话？”
薛九玉吐了吐舌，嬉皮笑脸道，“那确实是不会，但现在……你放心吧，我不会愣头巴脑去帮你争取这一半经营权的。”
这回答无懈可击，男人也满意。
他瞄了一眼腕表，从他们被堵到离开，滞留在车里一个多小时。
现在离凌晨还有十五分钟。
“停车！”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车子也稳稳停在了路边。
对上薛九玉向他投来的疑惑眼神，他勾唇一笑，“不想下去逛逛？”
薛九玉有一秒的怔愣，随即兴奋地尖叫起来，“真的可以吗？”
他看着车窗外温暖的光芒映亮的她的脸，美的不可方物，自然也拒绝不了，“滨江广场每年过圣诞都是最热闹的，来，我陪你逛逛。”
“霆哥哥最好了。”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重重的吧唧了一口，那力道，让叶仲霆感觉都快把脸皮吸下来了。
“穿好外套。”他叮嘱了声，在她给自己增添保暖衣物的时候，拉开了她身边的车门。
她才刚跨出车门，腰间即搂上一只手，“那走边，人少一点。”
白色，黄色，橘色和各色彩灯和黑夜白雪相互辉映，欢快的圣诞赞歌响彻了夜空，雪花缓缓地飘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停留在他们俩伸出来的指尖。
薛九玉的目光，从自己的指尖落在他的虎口，双手无形中合成的心形空间，让她惊喜地抬眸看向他，从树叶间隙洒下的光芒中，她看见他眼里所有的光芒都变得异常璀璨柔软。
明明广场成千上万的人，但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们俩，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心跳声……
广场中央，展示着一株今年用来挑战全世界最高的巨型圣诞树。
肥厚的槲寄生植物叶片扎成各种形状，树上闪烁着缤纷的光芒，其间红红火火的枸骨小果子，如数之不尽的小灯笼挂在树上，偶尔随风轻摆。
眼球里获取的震撼效果，会趋势感性的人义无反顾。
巨型圣诞树下。
是一对对情侣。
亲密相拥，接吻，许愿，投掷心愿硬币……
薛九玉一直没有合拢过的嘴角，幸福得弯得更高了，推着一脸冷酷的男人站在了圣诞树下，寻找到光影最佳的位置，要给他拍照。
“笑一下笑一下，看我这里嘛，不要嘛，看我……”为了这张珍贵的相片，她也是极尽撒娇才换来男人稍微的配合。
“咔嚓！”
快门迅速按下，生怕慢一秒，他就已经转过身去。
所幸成相还不错。
他站在圣诞树璀璨的灯光下，站在漫天仿佛精灵般的落雪之中，犹如雪夜大帝亲临，尊贵俊逸。
薛九玉兴奋地拿着手机到他面前邀功，“你看你看，多自然多帅啊，没有把你拍丑哦……”
他瞟了一眼，从嘴角轻轻溢出一声肯定，但周围环境太过喧闹，她没有听见。
俊男靓女的组合出现在此，慢慢也引来周围过路者的注目，叶仲霆看着从面前经过的男人，目光都盯在薛九玉身上，好几个还差点因为不看路撞到前面的照明灯上，让他愈发没了站在光芒四射下的耐性。
“我们再来一张合照！”
听到她的要求，他想都没想地拒绝道，“到前面走走。”
“啊？你不想跟我拍照吗？”薛九玉漂亮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才发觉自己心不在焉说错话的男人清咳了一声，“你没看见周围很多男人盯着你？”
“盯就盯，我们又不是怪物，我还看见大把女人看着你呢，我都没生气。”薛九玉不以为意道。
“再找个地方……”
“人山人海的，上哪找安静的地方，今晚的滨江广场每个角落都跟这里一样，霆哥哥，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在圣诞树前拍照，这个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听到她的抱怨，或许只是听见了她那句‘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叶仲霆不由轻笑了声，表情有些无奈。
而薛九玉呢，也还是很能抓住他的微表情，这算让步了。
她冲他甜甜一笑，主动挽住了他的臂膀，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胸口，将手机镜头高举过头，催促着他看镜头，一连抓拍了几张合影照。
“哇，我好小只，霆哥哥，把你拍得好魁梧，好有安全感哦。”
“还好意思说小只，整天不吃饭。”他将彼此之间剩下的距离拉近，抬起手轻轻为她拍掉身上落下的雪花。
她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拍下的照片上，没时间跟他较劲，看着每一张照片里叶仲霆都差不多的表情，有遗憾也有理解，想他能如其他寻常男人那样对着手机摆pose，装恩爱的合影，可能还要将他熏陶个两三年才有效果呢。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恰时，广场上欢悦的音乐声突兀停止了，下一秒，游人们自发地停下了各自地交谈声，屏息凝神地听着广播里，温和的女声在传达一分钟之后就是大家守候的凌晨许愿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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