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魂终于将目光放在了陈凡手中的神骨上，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陈凡知道此刻的残魂，心里是很动容的，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忧虑的情绪。
过了许久，残魂才缓缓摇头，淡淡道：“是也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天地变了，过去可能存在的，未来不会出现，除非……”
“除非什么？”
残魂叹息道：“想不起来了，吾遗失了关键的记忆，如今只能记得一些片段，无法作为考证。”
陈凡摆了摆手，不想再纠结于残魂的身份以及他所说的残缺的记忆。
“羽灵流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残魂凝声道：“灾厄之土，造化之地！”
陈凡的神色终于变了，自从经历了月瞳和祭神碑以及列王山脉的事后，他就觉得这个地方不简单，古往今来流传下来的关于羽灵流域的秘密早已掩盖在了历史的洪流中。
而一些可能性的真相，也只是通过韩子衿之口得知。
韩子衿也只是知道羽灵流域是大凶之地，一些细节也不清楚。
残魂却不同，他是被人带到这里，存在的时间很悠久。
陈凡沉默许久，看来如今想让天禧宗彻底立足在羽灵宗，抛开外来势力的插足，最大的隐患还是这个地方本身。
如今要彻底解开羽灵流域的谜团，除了残魂恐怕没人知道了。
陈凡盯着残魂，淡然道：“我不可能信你一面之词，倘若他日我寻到其余古塔，你真身恢复时，若是威胁到我，我所做的一切不就成了嫁衣？”
残魂点头道：“别说是你，就是吾自身，也没有多大信心，无缺之体是否是个恶贯满盈之徒也不得而知，但必须找出其余古塔，如今吾已苏醒，恐怕其余古塔碎片中的神魂，也要苏醒了。”
陈凡吃惊道：“你别告诉我，其他残魂都和你一样，有独立的意识了？”
残魂长叹一声，点头道：“吾所修之术乃上古禁术，即便肉身崩毁，神魂被切成碎片，只要一息尚存，便可恢复无缺身，而每一个神魂碎片，都会诞生自我意识。”
“所以说，哪怕是找到了其他古塔碎片，你所面对的并不是自己了，而是一个想吞噬掉你的……敌人？”
“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你明白吾为何如此迫切吗？古塔之力诡秘神异，即便其他残魂苏醒，也无法凭借自身之力脱离出去，所以需要有人帮衬，一旦有人苏醒，那他们身边势必会有像你一样的存在。”
残魂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对吾而言，吞噬其余残魂是为了恢复无缺身，而对你而言，也要小心谨慎跟在其他残魂身边的修士，吾等心念相通，且在一定范围内可以感知对方的存在，若有残魂不惜代价吞噬吾，你的处境也不是特别安全。”
陈凡皱眉道：“你这是在坑我。”
残魂无奈长叹，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陈凡摸索着下巴，思索许久后才开口道：“即便这样我也不会无条件帮你，我可以助你恢复无缺身，作为条件，你得答应我三件事。”
残魂看向陈凡。
“第一，待你恢复无缺之体后，我要知道羽灵流域的一切过往以及葬下的真相！”
“自然可以。”
陈凡突然露出笑容，旋即颇为感慨的说道：“其实吧，你认识我这么久，也知道我是个很孤独的人，身边也没有个亲朋好友……”
残魂疑惑道：“韩子衿那丫头不是很粘你吗？”
陈凡干咳一声，辩解道：“男女授受不亲啊！这话可不能乱说！”
残魂有些迷茫，不知道陈凡突然说这些干嘛。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就现在，咱俩拜个把子，以后我当大哥，你当二弟，如何？”
残魂愣住了，随后语气都冷了下来。
他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竟然要做别人的二弟？
以残魂的年纪，都能做陈凡的祖宗了。
虽然记忆残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智商也残缺了！
果然，在陈凡说出这句话后，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了。
“小友，可在说笑？”残魂语气冷的就如初次见面一般，陈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对于一个修为高深，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的老怪物而言，无异于亵渎。
他想了想，叹息道：“你着急做什么？人生在世，修自身道，证天地大道，莫说我年纪尚浅，他日也有峰顶修行界的时候，那时，所谓辈分、年纪，甚至身边的一切人和物，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陈凡回眸看向残魂，语气无不怅惘的说道：“若有朝一日，你恢复无缺身，再度峰临顶峰，回首过去，却发现身边再无一人，别说亲友，就是仇敌都不见一个，那种无敌的寂寞你能忍受吗？”
残魂很认真的思索着陈凡的话，最后很凝重的点了点头，回应道：“可以忍受，如此想来，独伴大道，即便孤独也未尝不可。”
陈凡皱眉道：“道是天下道，是亿万万生灵道，是诸天万道，你如何一人独伴？如何一人独守？我说的话你全部误解了，我与你结拜的用意，是要在修行界的终点，和你做一个以大道真理博弈的人，不论资历年纪，这些身外云烟我比谁都看的淡！”
“倒是你，总是纠结于此，如此看来，我陈凡即便助你恢复无缺身，他年我也是一人走远了，你如何跟得上我的脚步？”
残魂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你是想在未来的某天，与吾坐而论道。”
“算你不傻。”
残魂突然笑道：“如此看来，结拜也未尝不可。”
陈凡心中一喜，长出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就算残魂以后恢复了无缺身，即便是史上最恐怖的大魔又如何？到时候凭借着结拜的关系，也能顺手给献祭了。
解除了后顾之忧，陈凡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既然以后都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帮你找回其余古塔碎片，助你镇压其他的残魂神念，让你恢复无缺身，就是做兄弟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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