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儿转过来的脸庞，夜穆狠狠愣了愣。
女孩儿的面目被振颤模糊成一片完全看不清的面容，就和她面前疯狂抖动的电脑屏幕一样。
夜穆：“……”
逗我呢？
更让她无语的是，女孩儿紧紧只是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便转了过去，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正当夜穆准备再度发问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她的嘴里传了出来。
“这里是中心。”
那是极度失真的声音，感觉就像是她的声带在随着面容不断颤抖一般，有些空洞，又带着淡淡的电音。
“中心？”夜穆反问，“你是谁？”
“我是‘承载体’。”
“承载体？”
夜穆怔了怔，但她并不想玩什么文字游戏：“那么承载体小姐，请问怎么从这里出去？”
机械键盘的声音停下了，女孩儿转过头来，那对模糊的双眼凝视着她，夜穆看不到其中的神色。
“作为第二个来到这里的意识，你就没有好奇么？”
“第二个？”夜穆蹙眉，“比我先来的人是谁？”
女孩儿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过头去，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夜穆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拍向她的肩膀。
没想到的是，一大片绿色的立方粒子从女孩儿的肩膀迸射而出，就像是爆弹炸开的烟火，一股怪异的冲击力让夜穆猛地后退。
“这是什么？”
“你无法触碰我，窃贼。”
窃贼？
夜穆露出疑问的表情。
这小女孩儿在说什么？
一轮诡异的对话下来，女孩玩儿不再理会夜穆，而是继续敲打着键盘，就像一个专注于敲代码的程序猿。见对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夜穆就这样靠在了她的电脑桌旁，消化着对方刚刚告诉自己的信息。
夜穆一开始认为，这里或许是自己大脑的信息中心，但是很明显不是，于是她认为这里是矩阵。
而通过刚刚女孩儿的话，她假定这里是“矩阵”，那么她口中的“中心”，自己能否理解为“矩阵的中心”？
暂时没有更多的讯息，那么自己就当这里是矩阵的中心。
而承载体是什么意思？
她看向旁边敲代码的少女。
这里是矩阵中心，你是承载体？
她的脑海中“信息中心”几个大字一闪而过，顿时一怔。
“你就是矩阵？”
女孩儿没有抬起头来，而是继续敲打着键盘。
见她没有回复自己，夜穆继续思索着。
她询问出去的方法，少女没有说，而是问自己“为什么不对这里好奇”。
也就是说，她可能也不知道出去的办法，或者说她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东西。
从刚刚的对话中，她提取出了以上之外的两条信息：①在自己之前还有其他人曾经进来过，②她称呼自己为“窃贼”。
“窃贼”是什么意思？
这其中蕴含了别的意义，夜穆下意识想到了宇宙魔方。
她又看向女孩儿兢兢业业敲着代码的模样，下意识吐槽道：“大清亡了，还敲代码呢？”
“我正在阻止矩阵走向灭亡。”
夜穆：？？？
似乎套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是窃贼？”
夜穆追问，然而女孩儿又一心一意地敲着代码，没有理会她。
“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么？”
良久的沉默后，女孩儿才再度开口：“我不能停止工作，矩阵将面临崩溃。”
“原来矩阵也是个大忙人啊？”夜穆吐槽。
“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这一次没有再无视自己。
“第一位到来者污染了这个空间，他让矩阵中的数据遭到病毒式格式化，并对磁盘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破坏。”
“这加重了我的工作。”
“他做了什么？”夜穆尝试将这种缥缈的话题引向自己感兴趣的部分。
“他的到来污染了矩阵数列，带走了一点点本应该属于矩阵的力量和矩阵中的居民不应该获得的知识，同时引发了蝴蝶效应。”
神秘少女的态度异常平和，就像是在述说一间疏松平常的事情。
矩阵的力量和不应该获得的知识……
夜穆猛地一怔。
读数归零。
关于矩阵的情报。
夜穆强压下心中想要直接询问名字的冲动，继续追问：“他引发了什么？”
这一次，女孩儿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便转过头来看着她。
“第一位到来者污染了矩阵，数列出现异常，我没能及时修补漏洞，‘最终大脑’因此出现异常。”
“这让漏洞有迹可循，一份外来集体意识侵蚀了无限代码，并进入了矩阵。”
“在这之后，一位矩阵内衍生的基础个体意识发现了数据的秘密，他篡夺了数据之主的位置，得到了足以繁衍给其他意识并改变世界的力量。我不得不分理出别的子体来对这件事情进行处理，维持矩阵世界的正常运行。”
子体？夜穆蹙眉，歪着脑袋沉思着。
“最后，在庞大的演算空间中，盗窃者偷走了至高权限的管理权，四个巨大而无法填补的漏洞让矩阵摇摇欲坠。”
“我无法解决他们，但是我能够继续维持矩阵的运行。”
盗窃者……
夜穆猛地一怔。
“你在说我？”
少女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掌控矩阵的权限……等等，如果矩阵崩溃会怎样？”
“世界将会静默。”
就在这时，少女抬起了一只手，指向办公室迷宫的一角。
这时候，夜穆才发现，那里竟然有一束绚烂的垂直光柱，直指着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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