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朝萌萌指的方向看去，意外的，看到了燕昭。
叶殊走到燕昭面前，她才恍惚回过神来，连忙牵动嘴角扯出一抹笑，只是笑容有些勉强，“偶像，我不请自来了。”
“来了多久了？”叶殊问的心不在焉。
“好一会了，”燕昭轻笑一声，“我来的时候，你们的吻戏正好开拍，我目睹了全程。”
“哦，”叶殊应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只是随口一问，“感觉怎么样？”
“感觉……”燕昭偏过头去对着叶殊笑了笑，笑里掺了点苦涩，“突然就让我明白了一个困扰了我多年的问题。”
叶殊诧异的抬头，没想到燕昭会是这个答案，她回头对萌萌嘱咐了几句，转而带着燕昭到了离片场最近的一家餐厅，她知道燕昭来找她定然有话要说，片场不适合闲聊。
等待饭菜上桌的过程，叶殊才问，“想明白了什么？”
燕昭吁出一口气来，“明白我男朋友为什么执意要跟我分手了。”
燕昭的思绪好似回到了多年以前，“偶像，上次你住院，我说有些事想告诉你，结果只开了个头，今天，我想把剩下的补上。”
叶殊给燕昭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声音清浅，“你说。”
依旧是上次的同样的开头，“四年前，我拿下了金马奖最佳新人奖，在庆功宴上，我男朋友给我发消息提了分手。”
燕昭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哀伤，“凌初那件事的时候，我发微博说你是我偶像，我是因为你才进的娱乐圈，别人以为我只是随口一说，其实不是，我真的是看了无数遍的《方殊传》，感动于你和我老板之间的演绎，才第一次萌生了想拍戏想经历戏里不同人生的想法，然后，我报考了中戏，因为我老板也是在中戏毕业的，我对你们两个的一切都有一种执念。”
叶殊咬下唇，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影响过一个女孩的人生选择。
燕昭的声音里有一丝的哽咽，“我男朋友和我青梅竹马，他是我邻居家的小哥哥，比我年长几岁，我从小跟着他长大，从懵懂时就喜欢他，我从没怀疑过我一定会嫁给他。可是他接受不了我和别人拍吻戏，他提过无数次他只是个普通人，不会想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和别人搂搂抱抱。但是我坚持是为艺术献身，跟他解释我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他。我们两个谁也说服不了谁，互相又不愿意妥协，就这样磨合了几年，在我拿下新人奖之后，他还是提了分手。”
“就在刚刚，我看到你和邵康拍吻戏，我有一种莫名的抗拒，打心底觉得你是我老板的，怎么可以去亲别人。就那一瞬间，我突然懂了我男朋友的感觉，我还只是站在一个粉丝的立场看待，而他，要亲眼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含情脉脉的去亲别人，”燕昭自嘲一笑，“还有，你只是借位，而我是真的亲，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燕昭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但是我那时候不懂，觉得他不支持不理解我，分手那天的庆功宴上，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我躲在酒店大厅的阳台上哭的一塌糊涂，碰巧，顾导心事重重的到阳台抽烟，我们第一次碰面。”
叶殊眉心跳了跳，她抬手轻揉了一下，没有说话。
燕昭也不在意，嘘了口气定下心，才继续，“顾导明显没有同情心和关怀其他女演员的欲望，事实上这四年就我看到的，他除了对你，再没有对任何人表现出妥协容忍和撒娇耍赖来。他看到我坐在阳台角落里哭，挺不耐烦，转身就走，我那时候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非常想找个人倾诉，我抬头看他，问他“你被人甩过吗”，然后他就顿住了脚步，站在阳台的另一个角落，跟我讲了一个故事。”
叶殊大致能猜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了。
燕昭勾唇笑笑，“偶像你想想，我崇拜了你们那么多年，当时亲口听到崇拜的男主角细致的描述他有多么多么爱女主角，我有多激动，甚至激动到某些瞬间都把我自己被抛弃的伤感抛之脑后了。”
“他讲了很多故事，我深深的觉得你们中间发生的任何一点细小的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燕昭指着刚刚上桌的菜，“他知道你不喜欢姜和菜椒，知道你不喜欢沾任何一点苦味的东西，知道你耍赖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的往右下角瞥，知道你不会做饭不喜欢做家务不喜欢运动……他讲了一堆你不喜欢的东西，他还说你瞧瞧她简直让我说的一无是处，除了漂亮还有哪一点好。他自己说着，又憨憨的笑，说那也没办法，她就是不漂亮了，我也喜欢她。”
她就是不漂亮了，我也喜欢她……这十二个字，像十二记重锤，一下下砸在她心底最深处，让她心口闷闷的喘不上气来。
燕昭看着叶殊的样子，故作轻松道，“当然，他也说了你很多很多好话，说最喜欢你凶巴巴管他的样子，他面上装着委屈的不行，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你管他的时候，他就觉得你在乎他在乎的真多啊。他说跟你在一起之后，他比之前更喜欢赚钱，因为赚钱给喜欢的女人花，才有意义啊，不然那一堆堆的纸币堆在一起就好像废纸一样。”
叶殊垂下眼来，面无表情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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