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朝歌基地之前，宁栀再次去见了北堂妍。
“朝歌基地的事告一段落，我们准备动身回空月了。”
北堂妍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把玩着打火机，沉声道：“路上注意安全。”
宁栀觉得她今天的状态很奇怪：“你……有心事？”
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女人烦躁地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看着窗外金灿灿的阳光，用听起来很平静的语气说道：“昨天，屠莉莉跟我说，东方诺去见了我父亲。”
结合她现在的状态，宁栀猜到两人见面聊了什么：“东方诺想重新捡起和你之间的婚事吗？”
北堂妍颔首，讥诮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也挺让人猜不透的。”
“你是什么看法？”
初次见她，她觉得她桀骜、冷漠、阴森森很是吓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注意到她的各种小细节，改变了一些对她的看法——其实只是外表看起来生人勿进，内里还是个很细致体贴的姑娘。
后来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她想，她现在所表现出的种种，或许都和那个男人有关。
如果东方诺在她坚持的时候也能坚持下来，现在的北堂妍或许会是一个爽朗爱笑的姑娘，而不需要时时刻刻竖起一身的尖刺来保护自己。
然而即便被东方诺扔下，即便因为这个男人让自己置身笑谈之中，在东方家遇到麻烦的时候，她却还是以东方诺未婚妻的身份站了出来，为他披荆斩棘。
何苦呢？
“我不知道。”北堂妍靠在沙发上，神色间多有苦涩的纠结，“宁栀，沈慕祁以前说我是个恋爱脑，我觉得他这个评价挺对的。”
沈慕祁竟然当着人家女生的面说人家恋爱脑？宁栀嘴角一抽，无语。
“说实话，听说东方诺想恢复联姻，我……其实是有点开心的。”兜兜转转，再次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这样似乎也不错。
宁栀：“……”
“在东方诺悔婚以后，我其实尝试过去接触其他男人。”北堂妍叹气，说起这件事，眉眼间堆满了嫌弃，“但是怎么说呢，比他有能力的没他长得好看，比他长得好看的没他有能力，再加上比起外面的野男人，那家伙至少知根知底。”
宁栀：“……嗯，你说的也对。”你已经自己把自己说服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可是……”
“要是犹豫的话，可以先晾他几天。”宁栀道，“要是不忍心，就让你父亲答应他。”
“……”
“怎么说呢，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宁栀道，“或许，他的确是可以给你幸福的那个人。”也或许，他是你的冤家。
但无论是哪一种，不尝试一下，最后回想起来，总是会后悔的。
“其实我到不担心你说的这个。”宁栀道，“反正你嫁不嫁去东方家，都在为他们家操心。”
“……”北堂妍一时无语。
“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只要东方家还有人活着。”宁栀道，“我比较在意这件事。”
那人是冲着东方家来的，她马上要离开朝歌，出于同伴情谊，还是想着提醒一下留在朝歌的人。
“现在没有证据，但是我总觉得那人和千家脱不开关系。你要是真的和东方诺旧情复燃，记得让他暗地里调查一下东方家和千家的恩怨。”想了想，宁栀改口，“应该是千思和东方家的恩怨。”
在她问她是不是和东方家有恩怨时，那个女人的回答是，千家和东方家没有任何恩怨。可这个回答其实避开了她的问题，她没有回答自己和东方家是否有过节。
刻意回避话题，那就可以归结于有过节，只是这个过节到何种地步，还需要东方诺自己去调查。
……
宁栀和沈慕祁离开的时候，只有北堂镜和屠莉莉来送行了。
听北堂镜说，北堂妍和东方诺被北堂青云留住了。
“我是一点也不看好他们两个。”屠莉莉很无语，“阿妍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也很无奈啊。”
北堂镜同样愤怒：“就是，真不知道姐姐看上那个傻蛋哪一点了！”
“老大傻倒是不傻，就是对女人绝情得很，当初不顾阿妍的颜面执意悔婚，如今尘埃落定又想吃回头草，想想就让人觉得生气。”
“我不管，反正东方诺就是个傻蛋！”
“……”
听两人抱怨了半天，沈慕祁失去耐心，冷冷道：“没别的事，我们走了。”
不等两人回话，他踩下油门，越野车嗖一下窜出去，扬起的灰尘扑了两个女生一脸。
“喂！”抹了把脸，北堂镜气得跳脚，“沈慕祁你有病啊！”
屠莉莉优雅地抚平自己被汽车尾气吹炸毛的头发，淡定地说道：“好了，人送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拐角，高楼的阴影下，男人拿出通讯器给上司发消息。
“宁栀和沈慕祁今日启程回空月。”
……
四大基地之间有特定路线，其中安排有临时补给站，但数量不多，大多是应急所用，所以经常会出现一个补给站偶遇好几批队伍的情况。
沈慕祁对这种情况已经淡定了，宁栀却觉得新奇。
她从车上下来，打量宽敞大院里的其它车辆：“哎，这是承星基地和朝歌基地的队伍，还有那边的几辆没有队标……”
沈慕祁道：“没有队标的是雇佣兵。”
宁栀恍然：对哦，雇佣兵执行任务还是不要暴露身份比较好。
“不对，其他基地都有队标，雇佣兵没有，那不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任务需要，我们也会在车上喷其他队伍的队标。”沈慕祁道，“像这种什么标志都没有的，任务十有八九和其他基地不冲突。”
宁栀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两人锁好车门，进了休息区的大厅。
早就有人听到车声，他们进来，大厅里分散坐着的人们顿时齐齐看向两人。
第一次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宁栀淡定地环视一周，微笑着和每一堆人打招呼：“你们好呀，我们从朝歌去空月，天黑了，想在这里休息一晚，相逢即是缘，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啦。”
小姑娘笑起来清纯可爱人畜无害，有人无视，有人应了，暂时没有人表现出敌意。
沈慕祁：“……”哦，他家姐姐其实有那个……社交牛逼症？
“你好。”不算热情的先住队伍中，有人起身对着宁栀点头，“我们是承星基地出来执行任务的队伍，我叫魏霜，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魏霜？宁栀笑容越发明朗：“你好。”这名字，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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