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没多做解释就默认事实，尹滢气得真想打她一顿。
“你疯了，你一个未成年抽什么烟？！宁姝你现在真是不得了了，抽烟纹身社会人要干的事儿你全都干，你是不是下一步就是要去打架了？”
“你怎么知道？”宁姝没把她的气愤放在心上，尹滢想表达的意思她全都知道，只是这又有什么影响呢？
她纹身、她抽烟就算是去打架，只要别人不来得罪她，不挑衅她，她也不会去啊。所谓社会人的标配也要看是在谁的身上。
“宁姝，你纹身既然纹上就算了，但是这烟你必须戒。”
“我不。”难得一次她和尹滢唱反调。
平时尹滢劝她多少都会听进去一点，但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听。
“宁姝，你还没有18岁，你还是个高中生，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现在什么都是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帮我，一切都要靠我一个人，我要是不筑起高墙怎么保护我自己？你以为我不知道学校那群人怎么看我们的吗？就因为我们是孤儿所以被他们各种冷嘲热讽，就因为我们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所以被他们百般侮辱，凭什么？”
尹滢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宁姝，她知道学校里那些人对她们的态度，尤其是宁姝，成绩好情况又特殊所以老师允许她在附近餐厅打工，这样免不了被同学碰见，这就成了他们笑话她们的资本。
只是一直以来宁姝对他们的冷嘲热讽都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她以为宁姝不会在意，宁姝一直都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冷漠的态度，却忘了她也有温度。
宁姝虽然一直沉默，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往心里去，她只是在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股子心酸，这些年宁姝承受得太多了，她总是一副很成熟的样子，在福利院每个孩子都还在一股脑沉浸在学习里想要通过学习改变自己的人生的时候，她已经先行一步开始独立，通过自己的双手给自己想要的生活，再苦她都没说过一次。
没人教过宁姝要如何成长，如今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宁姝这样那样。
“抱歉。”
宁姝敛住眸子，说道：“没事。”
她拿起自己的外套朝房间走，现在的她更需要一份清净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
她对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点燃了她今天的第三支烟，经过前两次的教训现在她已经能让自己不被烟呛到，只是她还是不怎么习惯那股辛辣的味道。
尹滢透过门缝看见昏暗的房间里缭绕的烟雾，她心很疼，很疼很疼。
这一夜，两个人都辗转难眠。
不久后班级上又传起关于宁姝的风言风语，事起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宁姝是从酒吧里出来，她昏昏沉沉靠在墙壁上，距离她不远处站着好几个男人。
宁姝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更是嘲讽。
正好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讨论这件事，宁姝就站在她们的身后默默听，周边的同学咳嗽好几声提醒她们都不为所动。
“讲得那么开心，跟我讲讲呗？”
突然响起的冷声让她们倍感惊悚，立马止住话头。
“怎么不讲了，继续啊。”
“宁姝，你有什么好拽的！有娘生没娘养，去那种地方打工你怕不是继承了你妈的基因。”
嘴真是脏的无法形容。
班上静默到了极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平时他们虽然不喜欢宁姝，她总是一副冷傲的样子，对这次这件事也一直保持吃瓜态度，没想到有人会送人头去骂别人父母，而且是孤儿这件事最不能在宁姝她们那类人面前说了。
宁姝没笑，伸手将外套脱了，女同学缩了缩身体，“你想干什么？”
“打你。不想衣服上带血。”
“啊！救命，打人了！”
有人一脚踹开了周遭的桌凳，留足了打架的空间，看戏吃瓜的同学被吓得再也无法认真吃瓜了，谁看过这种阵仗的打架啊。
主要是，打人的不是宁姝，是尹滢啊！
那个班上脾气最好的班长大人！
后来，有人去办公室找到班主任赶紧来教室制止了这一场混战。
这一场架，全是尹滢在发力，打得对方根本没法儿还手。
尹滢脖子被挠了几条血痕，挑事儿的女同学脸上到处都挂了彩，几人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好不热闹。
班主任问了这件事的起因，最后让打架的两个人写检讨，而宁姝被留下来另外谈事。
也是因为照片上的事，宁姝大大方方承认了她之前的确在酒吧上班，班主任也没想到宁姝回答得那么爽快，都不给自己找个借口。
“宁姝啊，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的确一个女孩子负担这些不容易，但是咱们还是要去正规的地方打工，不然之后你那助学金和奖学金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嗯，老师放心，以后不会了。”
“好，我相信你。下学期就高三了，好好学习，上了大学就好了。”
宁姝走出办公室，琢磨了一下照片的来源，那个角度，不就是三爷那群人里拍的吗？
晚上回家的时候，宁姝给尹滢上药，“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比我还能打架。”
“姝都变厉害了，我还能不厉害？而且，你要是被年级主任逮到打架，你那助学金和奖学金就没办法了，我牺牲一下下，嘶~”
宁姝不小心碰到尹滢的肩膀，她疼得倒吸冷气，宁姝问道：“你背被打到了？”
“没……没有，诶！宁姝你！”
宁姝动作比她说话快，把她衣服掀起就看到和她差不多位置有一个纹身，纹的—滢。
宁姝没说话又将衣服放下去了，她问：“你想干什么？”
尹滢说：“跟着姝混，有肉吃。”
“有病。”
宁姝把药丢到她怀里头也不回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尹滢把药放好之后也钻进房间里。
房间没开灯，但看得清床上隐约有人的轮廓，尹滢轻轻躺上去从身后抱住宁姝，她说：“我不想你再受伤，再受欺负了。我年纪比你大，我要做好一个姐姐该做的事。而且，既然是我当年主动要当你的好朋友，那我就要当好你的朋友。”
“就TM比我大三个月还想当我姐姐？你浑身都是药味儿臭死了，给我滚远点！”
尹滢麻溜滚到另外一侧，脸上还是笑嘻嘻，她知道宁姝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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