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停了几天，冯智彧吩咐了一些事情，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就动身北上了。
草原上来的这些孩子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了，是他们该回去的时候了。
这是极为重要的一步棋，关乎到以后草原和中原的安稳以及持续时间，姜云志必须亲自走这一趟，因为唯独只有他才能够让那些牧民们百分百相信。
要说信任，王强也是能够让那些牧民们信任的，但王强毕竟只是个家仆，有很多的事情都要请示过冯智彧才行，而且如此重要的事情以王强的身份也稳不住。
还是那句话，如果有可能的话冯智彧还是更想在长安安稳的等待着自己孩子的降生，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尤其是当此行多了程处默这个无赖家话痨，冯智彧就更加的不想去了。
“不是，你又不是没有出过门，至于吗？”看着上蹿下跳安稳不住的程处默，冯智彧是满脑门的黑线。
“我的确是出过门啊，但这不是没有去过草原嘛。”在冯智彧那不善的眼神中，程处默终于还是安稳下来了。
“智彧你不是武将所以不清楚，草原可是武将梦寐以求的地方，虽然现在草原被药师前辈打下来了，但这绵延前年的习惯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的掉的。”
“不信的话等你回到长安，随便挑一个武将问一下，就问他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我不敢保证所有人，但最少有一半的人会回答是草原。”
“哪怕是现在来草原已经没有仗可以打了，但这里仍旧是武将们最想来的地方之一，哪怕只是来看看风景。”
说到这里，程处默竟然少见的流露出了惆怅的气息。
平日里的程处默一直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二愣子，虽然现在因为曾经接手过家族事业一段时间而有所改变，但这种性格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的掉的。
所以这让冯智彧很是惊诧。
“难得你还有这种心思，不过照这么说来你所向往的地方就不应该是草原了，而是西域，亦或者是辽东。”
冯智彧挑了挑眉头，语气中略带引诱。
“为什么这么说？”程处默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程处默了，他敏锐的从冯智彧的话中感受到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暗示。
“很简单啊，陛下早晚还是会打仗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冯智彧双手抱在脑后，一脸的懒散。
程处默愣了愣，然后就笑了起来。
这不是什么秘密，历朝历代的帝王皆是如此，因为开疆拓土不能说是每个帝王的夙愿，但也是能代表绝大多数的。
“就是不知道这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啊……”程处默有些怅然。
他不喜欢家族事业，但他是嫡长子，此生注定要接他爹程咬金的班子，所以他上战场的几率真的不大。
正所谓求而不得的最为珍贵，程处默也是这样。
瞟了一眼程处默，冯智彧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赶路是枯燥的，哪怕是第一次北上的程处默也在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变得有些颓废。
这是难免的，任何人在经历过每日都在这几尺见方的地方赶路的生活后都会厌烦的。
不过好在没用多长时间，一月过半两旬未到，冯智彧和程处默就赶到了胜州。
如果算上李靖和颉利作战的那一次，冯智彧这已经是第四次来草原了。
轻车熟路的找到胜州刺史府，让刺史安排了一些卫兵保证安全后，冯智彧就渡过了黄河，前往王强所安定下来的地方。
“见过主家。”王强早早的就在黄河对面等待着。
早在冯智彧出发之前，李世民就让人通知了沿途州县的地方官员，一是为了保证冯智彧路上的安全，二也是让他们提前做好招待的准备。
王强自然也收到了这则消息。
“那些牧民们这一年多的时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满或者是无理取闹的地方？”
冯智彧在前走着，程处默落后他一步跟在左边，王强则是跟在右边。
“一切都很平稳。”亦步亦趋地跟在冯智彧的身后，王强很是恭敬地回答着冯智彧的问题。
“先是羊毛后是口蘑再到现在的牛羊也都能贩卖至中原，这种生活是那些牧民们仅仅只是在幻想中才有的，现在成为了现实他们又怎么会不满呢？”
“更何况现在咱们前套草原的情况不说已经传遍了整个突厥旧地，最起码绝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知道了。”
“前套草原能够容纳的人数有限，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等着他们犯错以便取而代之呢，他们又怎么敢有不满？”
王强的话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屑的意思，但这也是事实。
这两年被冯智彧允许在前套草原放牧的牧民可以说是真正的过上了好日子，别说和他们以前过的日子相比了，恐怕就是和一些小部族的族长比起来都不差分毫。
现在草原还没有都富起来，所以这种贫富差距能够让按些人很好的把他们的贪婪之心收拢起来，因为一旦他们犯错，他们在前套草原的牧场马上就会被别人取代。
没有一个牧民愿意离开前套草原，因为王强虽然也收前套草原范围之外的羊毛和牛羊，但价格比起来要低很多。
更别说西北草原的那些牧民了，他们还得自己组织人把羊毛和牛羊等货物运到长安，之前大唐兵发高昌里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高昌抢了这些牧民的货物。
“对了，巴尔思·乌云现在还在草原嘛？”冯智彧对于前套草原的现状很是满意，转而问起了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从主家您上次离开到现在他就一直在小人家不远处定下来了，除了日常的放牧之外他也会帮着小人收集口蘑等货物，倒是帮了小人不少的忙。”
“那一会儿让他来见我。”冯智彧也没有墨迹，他找巴尔思乌云的确是有事儿。
“那可能就不用了，主家您看。”王强快走几步，朝着北方指了指。
冯智彧抬头一看，一个远远看起来就足够高大精壮的男子正站在草原上，身后还站着一群牧民。
看起来他们是从王强那里得到了冯智彧要带那些孩子回来的消息后在这里等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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