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把车开出鸿福购物中心，车子混入下班的车流中。
“陆川，蔡淑钰与鼎龙这些教练的关系，你问过吗？”白骁南眼盯窗外，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伸长腿问道。
陆川自我夸赞：“早就想到了，我分别问了前台和三名教练，没有男女关系。”
林宁坐正身子，向驾驶位前倾身子反问：“没有？不可能啊，陈露露暗示蔡淑钰与她的私人教练关系匪浅。”
陆川：“我问了蔡淑钰的私人教练，他肯定不能说其他，但我看他神情多是惋惜少了一个大客户。”
白骁南道：“这种情况下问其他有竞争关系的其他教练比较好。”
陆川很高兴：“放心吧老大，我问了其他人，他们没必要对我撒谎，都说私下怎么样不清楚，但是没感觉两个人有特殊关系。”
“这还没问题？”林宁。
陆川老大哥一样回答道：“这点水煮鱼就不了解男人了，通常这种情况下，男人对有竞争力的人都是有一说一。”
林宁看向白骁南，白骁南假装呵斥：“别听陆川胡说。”
陆川的声音提高八度：“老大还不信，真的，这是我当刑警到今天，总结出来的人生哲理。”
林宁笑。
陆川又道：“不过私人教练与客户这种关系，很难说，凭直觉，我还是觉得两个人没什么。”
林宁接话：“蔡淑钰放着魏成勋不管，在外面乱七八糟，我觉得不太可能，除非她不想好，孩子还那么小，不过也难说。”
林宁解释一通，自己把自己绕糊涂了：“算了，我不分析了，理性思考，用事实说话。”
白骁南问林宁：“陈露露的话你信几分？”
“凭直觉，陈露露对蔡淑钰的情绪没来由，也不合逻辑，可是居然存在了，我就相信她合理，陈露露的话感觉也有水分。”
“但是也有真实所想。”白骁南总结，接着问陆川：“你查过陈露露，她和蔡淑钰相识确实是在俱乐部？”
“那倒没那么准确，不过从蔡淑钰的微信上追溯，两个人是在俱乐部认识以后才加微信。”
“陈露露这条线先放着，明天你去达拓投资公司走访下，先多方面调查。”
陆川答应，随口问：“水煮鱼你去哪？我先送你。”
白骁南答道：“我们住在一起，前边下。”
陆川差点一个急刹车，瞪着眼睛，从后视镜里盯着林宁：“水煮鱼！”
林宁一时解释不清，白骁南淡淡说道：“李局知道林宁是最后一个见蔡淑钰的人，初步锁定她是嫌疑人。”
这回陆川抬抬下巴，神秘兮兮地直点头：“还是老大神勇，牢牢掌控，我看行……”
最后，在白骁南的指定地点，林宁在陆川的一路注视下走下车……
林宁眉梢羞涩嗔怪白骁南：“白队这么直接，我有点慌张。”
白骁南止步，侧头看着林宁：“慌张什么，我在追求你，你或者原地等，或者继续跑，一切都取决于你。”
林宁一直以为白骁南不善言辞，没想到他说起情话也是触人心房。
林宁笑而不答，白骁南指指前面农贸市场：“走，带你去逛菜市场，案子没头绪的时候我喜欢来这里，人群里走走，有时就有收获。”
林宁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言论：“白队总是让我夸目相看，我想知道菜市场能有什么灵感？”
白骁南走在林宁身侧，嘴角上扬：“市场是我认为人最放松自我的地方，人吃五谷杂粮，民以食为天，这个地方，你能看到人生百态。”
林宁几乎不来菜市场，没有白骁南这样的体会，充满热情地调侃道：“那我今天跟着白队看看，人在市场到底什么样。”
白骁南轻车熟路，进了市场直奔水产区，到了一个放着几个玻璃缸的摊位停下来。
摊主男老板与白骁南非常熟络，热情地招呼：“老弟，今天来点啥？”
林宁忍住笑。
白骁南指指一条林宁不认识的鱼：“水煮鱼，清江鱼比较好，就来这条吧。”
“好嘞。”
老板利落地拿起捕鱼网，在玻璃缸里搅了几下，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被捞出来。
鱼在挣扎，水花迸溅出来，老板随意用鱼鳞刮敲打鱼的头部，只有几下，清江鱼失去意识。
林宁看得心惊肉跳，在白骁南耳边轻声道：“我的天，这么看了，晚上我恐怕都吃不下了。”
白骁男满眼笑意：“你这么想的话，蔬菜，鸡蛋，所有你吃掉的食物，不是都充满血腥，植物也有灵魂啊。”
林宁瞪大了眼睛，感觉白骁南的话看似有道理，哪里似乎又不太对劲。
两个人又买了辣椒，配菜，拎着大包小包走出市场。
路上林宁还在问：“白队说说哪里有人生百态？”
白骁南忍住笑意：“那你说说刚才鱼摊的老板给你感觉如何？”
林宁想想那个面色有点黑的摊主，只记得态度挺好，为人爽朗，除此没什么印象，林宁摇头。
白骁南道：“态度是每个人日常生活的反应，有些人性格大大咧咧不计较，给人的感觉总是非常快乐，这样的人谁不喜欢打交道？”
这点林宁认同，不止菜市场的生意人，生活中也一样。
“我发现生意人分很多种，不是说为人敦厚就一定能赚钱，比如我，先看质量，再看菜价，几次买菜后你会发现一些特点。”
又到了白骁南分析的高光时刻，林宁完全沉浸在白骁南的思绪里。
“比如生意人要有利益，也会有几毛钱非常在乎的人，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这时候你会发现，让利多的人不一定就是吃亏的人。”
看出林宁一头雾水，白骁南继续道：“简单点说吧，为了拉拢顾客，有些人改动了秤盘，说是21块，可能只有19块，然后再给你让利到19块。”
白骁南说完，看向林宁：“这么说，明白了？看似吃亏或者占便宜，其实对谁都没什么影响。”
这下林宁听懂了：“这我知道，你知道每年好几次的网络购物狂欢吧？就是这种策略，如果你一直关注一件东西，你会发现，价格可能全年都没什么变化。”
白骁南笑着：“所以说，小小菜市场可以看世界，有人就特别喜欢讲价，这种人的性格要么斤斤计较，要么喜欢占便宜。”
林宁晃晃手里买的东西：“我一直觉得我很善于思考，没想到白队看人识人已经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又给我上了一课。”
白骁南侧目：“你这是偷学技艺，需要上缴学费，还要尊师重教。”
“行啊。”林宁同意：“我把今天的水煮鱼都吃掉，应该就是对师傅最大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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