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摇得有些发酸的胳膊，徐冀才对秋姐一长一短地说了刚才尝到了那道“幸福果”甜品的事，说到最后，看着秋姐慨然动容的面孔，徐冀轻声说：“只有真正爱吃的人，才会用心去做一道美食。这位程总监和他身后的公司……跟曾老板，完全是两回事啊……甚至应该……是竞争对手？”
秋姐乌溜溜的眼睛瞅了程子华和林佳茵离开的方向一眼，轻声说：“谁知道呢……”
……
探视时间已经结束，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沉，橙黄的夕阳余晖照在越发人多拥挤的马路上，尽管忙碌了一天，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自己买菜回家，做一口热饭热菜一家人吃。斩料熟食店门前排起了长龙，精明的店家趁着城管老虎打盹的功夫，把店里的打折菜搬出来，大声吆喝：“十块钱三包菜啦——猪肉晚上七点以后打八折，八点以后打七折啊——”
仿佛，就连整个洋城上空，都蒙上了一层家常饭菜烟火气息似的。
小麦刚从医院里走出来，就接到自家老板电话，电话里背景音杂乱，且似乎听起来很是熟悉，她还在揣摩麦希明哪儿给她打来的电话呢，麦希明就主动挑明了：“我们在红荔街的‘合德仁糖水’里聊事情，你尽快过来。”
林小麦一愣，说：“好。”
麦希明说：“打个车啊，别挤地铁了，都等着你呢。”
林小麦说：“行啊。”
挂掉电话，麦希明一个打车报销的红包就发过来了，林小麦盯着红包好一会儿，没有点收取。不过她还是打了个车回去。进了合德仁糖水门口，穿着围裙的微胖店主笑盈盈地出来，“大妹，等你很久啦！”
林小麦说：“言姐，我妹呢？”
指了指里面绿植环绕的小隔区，言姐说：“在里面呢，唯一一个VIP专座给她占啦。快进去吧。”
跟言姐道了谢，林小麦匆匆走进去，就听到林佳茵嬉笑着说：“来了来了，大姐头来了。”
把一杯她最喜欢的红豆冰沙推到林小麦面前，林佳茵回身又对外面高声道：“言姐！再给我来一份无骨鸡爪，一份章鱼香肠，一份芒果肠粉，再一杯咸柠七。谢谢！”
等林小麦坐下来喘过气后，程子华说：“我重新跟说一遍吧，今天我们去了罗山。谁知道遇到了之前的那几个抬桩，且他们已经跟那边不少农户签订了收购协议。具体的操作方式就是以本伤人……”
麦希明打断了程子华的话头，说：“你还是先说一下，罗山那边的物产的质量和收获吧。那个比较重要一些。鬼蜮伎俩，终究上不得台面，我们其实不必太过在意他们……”
程子华点了点头，说：“秋姐家的园林场其实是属于她亲生大哥的，里面规划挺好，出产的蔬果质量也过硬。回头我们要组一个专业的质检团队再测一次，这次要带好仪器去。如果含糖量、含水量、质量、产量等等指标都达到要求的话，就可以大胆签协议了。徐春娣跟我们合作的意愿也很强烈……就在刚才秋姐跟我们分开，就回到了他身边说好了。然后我们也再通了电话，说是等分家分股权的手续会尽快交割清楚的。”
喝了一口绿豆冰沙，程子华微微歇了一下，又说：“还有另外一个收获，就是徐冀的菌菇场了。我敢用我的专业程度来打包票，他的纽扣菇和迷你香信，是我最近三年以来国内外见过质量最好的。关键是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菌菇真正价值，如今零售的价格低得吓人……简单的来说吧，他的零售一斤的价格，放在稍为高端一点儿的超市里，就是一朵的价格，更不要说如果烹饪料理好之后放在高级餐厅里的价格了。这是一个大蓝筹，值得我们入手。”
重点说完了这两处地方，程子华又点出了几处地点和物产，林佳茵听着听着，发现不对劲，俯身上前问：“老板，你说的淡水鱼、山坑螺、田野猪、黑毛兔……我们今天有去看过那些地方吗？”
程子华随手把玩着自己绿豆冰沙那透明高脚玻璃杯上里的吸管，说：“我有我的方法……而且，我也有我的可靠团队在活动。只不过我自个儿自然是选最重点的地方亲自去看的，徐冀算是……意外收获。”
把徐冀和徐春娣家的情况简单地记录在了随身带着的笔记本上，林小麦说：“那些抬桩们也看中了他们家……呵呵，就连区区一碗艇仔粥都不舍得真材实料去做，舍得出那个钱来收好东西么？”
林佳茵立刻说：“姐，你说对了！他们不是要出钱收好东西，只是要收一个牌子，然后垄断了当地。在之后如何定价，如何把控质量，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对了，他们的老板姓曾，穿得跟个地主老财似的，还留个鲶鱼胡子，看起来可装逼了，反正……我不喜欢他。”
她说得七情上脸的，林小麦朝她打了好几个劝阻的眼色都没用。麦希明看见了，说：“小麦，让佳茵说。没关系，这儿都是自己人，有话直说好了。”
林佳茵说：“我认为这次应该抢个时间。直接跟他们把合同给签定了。财帛动人心，我不是信不过徐冀的品性，我是觉得人性经不起考验……”
程子华对林小麦说：“大姐头，能不能管管你妹妹，小小年纪的，怎么会想得人世间这么险恶？”
林小麦哈哈大笑。
整了整脸色，程子华对麦希明说：“阿麦，开玩笑归开玩笑……说句正经的，罗山那一带，我感觉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据我所知，全球围绕的的北回归线带上，多为荒漠地带。而离洋城左近的北艮村山脉、罗山等地，却覆盖大量亚热带常绿树林。在那个地方出差的东西，肯定很有意思。我想先把徐春娣和徐冀两颗钉子钉牢固了，回头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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