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科尔你看哈，非正常死亡案里，搞清死因很重要，然后根据死者伤口和伤痕，模拟出犯罪过程，尸体泡过，枪明显是岸上找到的，但被害人不一定是被这把枪爆头的，所以会做弹道测试。”
艾维斯噔噔噔跑下解剖台，去化学质谱仪附近，拿了一张测试条、棉签、试管溶液，“奈叔，是不是弹道测试前，已经做过火药测试了？”
奈哲尔高冷抬头道：“做过了，你可以试一次给他看。”
艾维斯这一手，还是从尼尔那儿学来的。
尼尔带新鸟艾维斯时，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刑侦科学技术处，使唤艾维斯往鉴证痕检和法医两头跑，不是拿这个搬那个，就是两头传话。
艾维斯不知不觉，耳濡目染。
在刑侦科学技术处，学了很多宝贵知识，比枯燥的书本有趣多了。
手眼配合，印象深刻。
更不用说，解剖台总有一具等待解剖或者正在切割的尸体……
重口味 惊悚 猎奇元素，正中艾维斯那一挂没错了！
反而纯文字的法条法律法规，让艾维斯想自残……
他用棉签轻轻擦拭枪口和枪柄，泡进试管溶液里。
轻轻震匀后，小心将试纸头的测试区，浸入溶液里，再拿出。
等了一会儿，试纸变红。
“这枪最近开过，有火药残留，当然，弹道测试时开过了，我只是给你做个示范，犯罪现场发现枪械的话，一定要注意戴手套，拿枪托尾，搞不好上面全是证据，对吧奈叔？”
艾维斯热情洋溢地和恐怖法医交流。
可惜对方并不领情，闷闷说：
“火药残留不能说明谁开的，我需要DNA和指纹！”
“枪管上还有其它残留，粘粘的，你们肯定看了！”
艾维斯对答如流，游刃有余的模样，跟资深探员有得一拼。
奈哲尔有点意外，赞许抬头，横七竖八的抬头纹同时折叠又舒展，耐心道：
“枪管残留碎片，是骨头，大概是颅骨或额骨，近距离，爆头，而且，碎片上沾着脑浆。”
“看见没马科尔！刑侦科技处都是人才！厉害吧！开枪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对着脑袋近距离爆头，会留下这么多证据，没想到吧！惊不惊喜！变不变态！”
艾狗眉飞色舞，乐在其中，成就感十足。
不但因为在狼崽子马科尔面前出尽风头，彻底洗涤了他沙雕浪荡的名声，还得到冥界法医奈哲尔的认可。
艾维斯脸皮足够厚，一直呆到法医奈哲尔赶人才肯滚。
若非如此，艾维斯肯定要用口水淹死冥界法医。
走下解剖间，遇到迎面而来的道尔顿。
社交牛批天花板又顺带祸害了含羞草和痕迹化学鉴证员们。
“师兄，来追物证啊？”艾狗一手勾上道尔顿薄弱的肩膀，特别哥俩好――
如果忽略道尔顿猛抠地的脚趾的话。
“额……”社恐道尔顿瞟一眼愚钝的狼崽子马科尔，缩头、埋进衣领，动作流畅，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史密斯案。”
“有进展了？”
艾狗一听是老史的案子，脸拉下来，立刻收敛了放浪形骸的得意，换上沉重语气：“刚才奈哲尔说戒指从死者胃里拿出来了，但上面缝隙里好像有东西，还在化学颗粒实习生那里，一起过去吧。”
“好……”
一点都不好……含羞草只想静静办案，不想跟社牛合作，况且这个案子的资料检索和整理，艾维斯不但帮不上忙，还会帮倒忙。
想知道进度，与其跟着道尔顿妨碍办案，还不如去CMS系统查看进度更彻底干净。
化学鉴证室是个半开放空间，两堵墙都是架子，上面摆满瓶瓶罐罐――试管、烧杯、滴瓶、试管架……
负责微量物质、化学元素、微颗粒等鉴证业务。
马科尔和艾维斯这俩人牛高马大，走路带风，道尔顿生怕他们会砸了这些器材。
“赛本纳！我来拿我的戒指！你验完了没？拍卖会明天晚上呢！”
艾维斯吆喝一声。
尼尔的亲传弟子之一，赛本纳疲惫抬头――
得！整个刑侦科技处最讨厌的超能特警来了！
他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看到什么就问个没完没了，口若悬河，还想收藏被害人体内的肾结石，以及养那只吃了被害人脑花的天牛虫……
劣迹斑斑的艾维斯，居然继承了史密斯案的珠宝首饰，果然人和人的财运是不共通的。
不干点阳间的事儿也就算了，光是罗里吧嗦妨碍别人做事，就能上伽利略州调查局黑名单前十！
“拍卖会不是不用实物么，反正你会高价拍回。”
赛本纳面无表情道。
异调局的含羞草道尔顿昨天送来一张材料很特殊的油纸，还有一件皮草――纯白羊毛复古大衣。
命案现场的东西太多，生物化学法证的人手少。
尼尔已经答应明天回来搬砖，可其它探长们谁都把自己的案子排在前头，哪件都说得比天还重要，化学物质法证的年轻人们，积了一大堆假期，就等尼尔回来排队申请用年假……
“油纸是一种富含环氧树脂的树木纤维造的，工艺久远，手艺精湛，同位素和碳纤维测试显示，一百三十多年了，符合那个年代的工艺用料方式，但这件油纸明显是更细致的工艺，全手工制作，特殊用途，比如保存非常贵重的布帛、书籍等柔软物质，能密封避光、保持湿度和温度恒定、抗菌等奇效”
“对……老史是师从鉴宝祖师爷的弟子，他们一百年前，造出这种油纸，用来保存贵重物品不奇怪，他就喜欢弄这些无聊的东西。”
艾维斯淡淡忧伤，想起那个做生意童叟无欺、业界仗义良心的老光头，有点鼻酸。
“环氧树脂？”
实验台那头看显微镜的生物法证实习生抬头，“就是黄树油呗，在树木油脂里很常见，以前那些失传的工艺真是绝了！居然知道用这种方法，造成这种功效的油纸。”
“说起大树，老史密斯的阁楼旁边，的确有几棵一百多年的大树，是不是用那个做的？”
艾狗出声，打算帮忙。
关于这个对案情进展毫无帮助的信息，生物科学法证实习生，没有鄙视半桶水发言，认真解释：
“那几棵是北方山茱荑，属于阔叶树，松树科才有黄树油。”
突如其来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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