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独自走进A大附近的咖啡馆里，坐下要了一杯意大利浓缩就开始刷手机。
他的脚边有只巴掌大小的黑犬绕着他的鞋子上蹿下跳，显得很是欢快。
笑着拒绝了两个上前搭讪的人之后，旁边的人也知道他不好接触，就没人上来碰这颗软钉子。
瞧着终于清净了，通玄点开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廉价但是修身的短袖和运动裤，微微侧头和一个青春漂亮的女孩聊着天：赫然就是李泽和夏晴。
通玄是长春观的道士，原来的俗名叫王春，不过很久没人叫过了。
那条小狗跳上了桌子，瞪着眼睛看着照片。他笑了笑：“去找他们吧。”
小狗叫了一声，化作烟雾飘飘悠悠离开了咖啡馆，而附近的所有人都一无所知。
通玄喝了一口，觉得人都舒服了起来。观里的茶水他喝久了只觉得寡淡，倒是这外头传进来的东西让他很喜欢。师傅说他这是欲念未消，还贪恋俗世热闹，才会喜欢这些浓香重味的东西。
通玄觉得师傅说的有道理，但他没想过要改。这些事情本就该是水到渠成，哪天他忽然跟师傅一样喜欢粗淡茶水了，估计他就开悟了；如果没有那一天，那就是他命中注定无缘大道，何苦来哉为了所谓“修行”扭曲了自己的性子。
他又看了眼照片，估计就是个偶然捡到了残缺传承的年轻人，看着也不像有什么大手段，派自己的几个师弟来就行了，观主怎么就让自己来了呢？观里除了观主和几位真修，可没有人道法比自己高了。
也许......他并不简单？通玄最后看了眼照片，戴上耳机切屏出去看妹子跳舞了。
此时的李泽正在和夏晴泡图书馆，申请了一个专门的讨论室，申请课题是“对道教思想的深入探讨与挖掘”。
夏晴把书丢在桌子上，绝望地说道：“看不懂啊。”
李泽说：“要是你自己能看懂，还要我干什么？”
夏晴说：“要是理解不了我还能发问，可我连字都看不懂啊！”
李泽说：“我之前不是花三天全都在教你识字了么？”
夏晴说：“你只教了三天，我能明白多少，何况是我手上这本？你让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大学生去读一本英文原著都未必读得通畅，我怎么可能明白这本古书嘛。小篆，怎么会是用小篆写的！”
被她丢在桌上的是一本线装书，书页发黄，上面的小篆铁书银钩，苍劲有力。
李泽说：“我估计这本书最开始应该是用古蜀文写的，不过始皇帝焚书坑儒，又不忍这些秘法失传，才令人用小篆重新抄录。”
夏晴眨了眨眼：“还有这种事？”
李泽点了点头：“那些方士都有自己的手段，始皇帝得到之后，他们就被活埋了。”
“为什么？”
“侠者以武乱禁，那修士呢？只会更加恐怖。”
夏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李泽说：“好好记着，明天再这样，我就找木板抽你手心。”
夏晴嗤之以鼻。
李泽指着书封说：“这本就是《养气经》，上面那三个字就是书名。”
夏晴问：“养气，什么意思？”
李泽说：“就是壮大你体内的那股气，通俗点就是增长法力道行。”
夏晴又问：“那会不会分出很多境界，筑基金丹之类的？”
李泽吐槽：“我以为只有男生会看修仙小说。”
夏晴说：“我不信男生就没点开过言情小说，就算不经常看，我大概还是了解一点的。”
李泽说：“虽然你是从网文里面了解的，但也不算错，毕竟他们也是了解过以后才写的。”
“那就是真的有咯？”
“没有，至少和修仙小说里的那种不同。现在道教气功里的境界更多是指心境，和道行完全不挂钩。”
夏晴显得有些失望。
李泽又说：“不过修炼流派繁多，有些确实会修出金丹。真要说起来太麻烦了，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和你说说你手上这本《养气经》的境界就好了。”
“嗯嗯。”
“这本行的是周天搬运法门，最为中正平和，适宜你循序渐进，逐步登高。至于境界之说，不过两境，一是炼气，一是飞升。”
夏晴说：“飞升？”
“对，这本书，或者说道家大部分修行法门都指向飞升。这本比较极端，也比较接近本真，没有划分乱七八糟的境界，修行直指飞升。”
“那不就成仙人了，成功的人多吗？”
李泽看白痴一样看着她：“你见过神仙么？怎么可能有人飞升过。”
夏晴一愣，旋即反驳：“学长你以前明明说过请神术就是请上君附身！”
李泽说：“我说过上君是神了？我还教过你‘李泽敕令’呢，那我是神么？”
夏晴脑袋转不过来：“那他们是什么？”
“将死未死的亡魂罢了。”李泽说，“普通人死后尚且可能滞留人间，何况修士？那些强大的修士死后配合适宜的风水和仪式，加之人们的日夜颂拜，是可以长存的。你请神时消耗的法力，也是他们继续存在的食粮。”
“那那些断了传承的‘神仙’呢？”
李泽说：“运气好的找个风水好的地方说不定能苟延残喘，运气不好的直接就彻底消散了。不过本来就是早该死的人，倒也没什么值得伤感的。”
夏晴说：“那要是一直传承，不就等于长生不死，不是挺好的么？”
李泽说：“你初觉的那次，那种无我无人的感觉还记得么？”
夏晴点了点头：“记得。”
李泽说：“这些将死未死的亡魂永远是这种状态，无悲无喜，无欲无求，你觉得这样浑浑噩噩万事无所谓地活着，真的好么？”
夏晴回忆起那种漠然的感觉，缓缓打了个寒颤：“感觉有点可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修行本就修个大道无情，真到了那种地步，谁还在乎？”
夏晴想了想，问道：“那学长你到什么地步了？”
李泽正准备说话，眼角余光看到一只小黑狗，直接穿过门打量着他，于是伸手把它摄到手中。
“这是？”
李泽笑道：“偷听呢，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送对面一个礼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这些事背后的人，是的话可就省了我费心找人的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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