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沈焰摇头，是真不知道，“那女的得罪人太多，江湖仇杀也是有可能的。”
他们的分析，和薛勇临时召开的小组会议上说的内容差不多。
提到那个外卖员，他点头赞了小周一句办事效率高。
小周哼哼唧唧的没接话。
哪儿是办事效率高啊，是总台接到了报警电话，说有个外卖员在案发时间到过那栋楼，这才转接到我这里的。
至于那个外卖员，也是自己骑着车到警局的，又不是派人去找的。
他所做的，只是核对了下送餐记录和安阳花苑监控里拍到的画面，证实这个外卖员说的都是真话罢了。
小周当时还想，像外卖员这么自觉的热心好市民可真的不多了。
同样的，江漓对外卖员的出现也抱有怀疑。
怎么刚好在她要被关进拘留室之前出现呢？
她看向了沈焰：“你安排的？”
小淑男还装傻：“什么？”
她点明了：“那个外卖员。”
“哦，”他挺淡定，“是我，我就是帮警察同志省去点时间。”
所以额外做了些工作，给那位好市民发了点奖金。
江漓明白了：“给钱了？”
沈焰：……
女朋友的一双眼好像透视镜，能看到他心里。
不提案子了，提案子闹心。
五月下旬，天开始亮得早了，凌晨四点，漆黑的天边就有些光透出来。
黎明前的黑暗可能很难熬，可是咬咬牙熬过去，就是万丈光芒。
江漓看了眼主卧旁边的小房间，那是苗苗睡的。
“我直接睡了，等睡醒了再起来洗澡。”流水声音太大会吵醒孩子。
她今天是下午的课，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
沈焰拉住她的手：“一起。”
都这么晚了，他不想回十六楼睡。
江透视眼问得直白：“要做吗？”
沈焰：……
本来没那个意思，现在有了。
他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只凑近，叮嘱：“等会儿你声音别太大。”
这个就很苦恼了。
江漓在这种事上一点都不害羞：“可是忍不住怎么办？”
沈焰搂住她的腰，耳朵很烫：“忍不住我就亲你，像这样……”
他低头吻住她，带着她往卧室的方向去。
“嘭”的一声，小淑男抬腿，以极其不文雅的动作，踢上了门。
到六点，去十六楼给沈栖做好早餐，回来接着睡。
……
江漓睡到上午十点，醒了。
被梦惊醒的。
又是蓝衣女子一剑被刺中后背的梦。
她坐起来，捡起昨晚被沈焰丢在地上的衣服穿好。
浴室的镜子前，江漓转过身，露着后背，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去看右边肩膀下方的伤疤。
以前没注意过这些。
但是沈焰说过，她这里有伤。
看清楚了，一条竖着的伤疤，目测五六公分长，颜色很淡，是陈年旧伤，看形状很像是一把刀刺进身体里又再愈合留下的。
她倒是不记得小时候被刀刺过。
江漓反着手，摸了下伤疤。
与梦里的蓝衣女子被剑刺中的位置一模一样。
她是在做自己的梦？
离谱了吧。
卧室外有碗盘打碎的声音。
江漓简单梳洗下，穿好衣服走出去。
厨房里蹲着的那个……是沈焰？
她觉得不像，所以开口问：“你……是他？”
沈焰是不会突然打碎碗盘的。
二爷捡起瓷碗的碎片，听到声音，起身回头：“你醒了。”
江漓紧张的攥住领口：“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跟她纠缠在一起的，该不会是他吧？
二爷把碎片丢进垃圾桶，动作很糙，走出厨房，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大概十五分钟前。”
小妖女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你为什么突然来了？”其实她想问，沈焰在哪儿。
二爷左手食指无意识动了下。
捡起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划开了一道很细小的口子，没流血，还是有感觉。
“因为你在召唤我。”
胡说！
她怎么可能召唤他？
二爷忽略她在一瞬间变得阴冷的眼神：“或许你想听我讲个故事。”
“不想。”听什么故事，让沈焰回来！
不想听，他也讲。
“很久很久以前……”
江漓：……
老套的开头。
“有一个叫漓湖的地方。”
江漓神色惊讶。
漓湖，是她梦里的地方，那个群山环抱，平如镜面的世外桃源。
她往后退了两步，目光中有浓重的戒备：“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
二爷并不靠近，就站在原地：“看来你有兴趣了。”
江漓不接话。
他继续讲：“有一天，从外面飞进来一只鸟，鸟不会游泳，只能在天上飞，他在鸣叫，希望漓湖的主人能注意到他。”
这和她梦里的内容对上了。
“那漓湖的主人是条龙，龙怎么也不愿收了鸟，”二爷自嘲的笑了笑，“肯定不会收，金龙多尊贵啊，一只青鸟，她不会放在眼里的。”
到现在，他还记得那年她说的话，我不收你，你就整日在此盘旋，好生吵闹。
她怕吵，到现在也是这样。
“后来，鸟用了点方法，让龙收了他，龙是主子，他是奴仆，为了迎合主子的喜好，他装聋作哑在她身边几十年，”二爷拉着她互动，“你猜，那只鸟为什么这么执着？”
江漓不做声。
她又不是鸟。
他没让她猜，直接揭晓答案：“鸟在很小的时候被人抓住，那人要他去偷龙那儿的一样东西，偷到了，就还他自由，鸟以为只要在龙的身边，总能有机会偷到那样东西，谁知道几十年了，别说偷，连那东西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
后面的故事，江漓替他说了：“所以鸟说话了，他想尽办法成为了龙最信任的人。”
“是，他的目的是要找到那样东西，”他眼尾红了一圈，眼眶里闪着细碎的光，“最后他找到了，东西在龙的身体里，要劈开她的身子，才能得到那样东西，所以他背叛她了。”
一剑刺中她后背，伤了她的身，碎了她的心。
东西得到了，鸟自由了，但是他不开心，整日徘徊在龙的身边，想跟她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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