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近五点，凯迪拉克商务车载着言非凡、冯俭，还有余佑沂三人驶出了百宁医院。
待车子开上主路，行事平稳，余佑沂开口了。
“言医生，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摩和学习你主刀大舌头矫正手术的视频，彭医生的手术视频，还有你对彭医生的针对性问题和指点。”
余佑沂分析道：“我发现，言医生你对整台手术有着无比强大的掌控力，这第一刀下去，就知道最后一刀如何收尾。”
“手术中的每一刀，每一个动作，没有一处冗余，都是丝丝相扣的一个环节。”
“言医生你对彭医生的询问和指点……”
余佑沂轻叹了一声，接着说：“在我看来，你是从上帝角度出发，从更高的层面对彭医生的手术做了一次梳理和纠正。”
“我有反思过自己……”
余佑沂一脸叹服的说：“我做不到，只能挑刺一般找出彭医生手术中的不足，无法从更高的视角，审视他手术过程中的不合理之处。”
言非凡听到这，发现余佑沂的眼光挺犀利。
确实，他自己主刀的手术，都是在脑海中经过数次模拟，不断改进完善而得。
至于询问彭医生的诸多手术问题，也是他把彭医生的手术过程在脑海中再过一遍，找出的一些感觉不合理或能够改善的地方。
言非凡对上余佑沂的目光，就听他言辞恳切的说：“言医生，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不仅如此，你还能从手术整体出发，发现个别点在处理上的不足。”
“言医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着这话，余佑沂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优盘。
他拿在手里摩挲着，面带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我主刀大舌头矫正手术的视频，想请你给指点一下，找出不足和需要改进之处。”
他又补充道：“我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过分了，会占用你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言医生，我已经欠你一个人情。”
余佑沂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说：“言医生，我以后愿以师礼……”
听到这，言非凡赶紧的打断说：“余医生，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你是苏叶的长辈，我可承受不住。”
“曾经有一个人也如你这样说，如今可是连面都不见了，还要辞职离开附属医院……”
言非凡说的这人，就是周贤医生。
从梁主任那里听说这个家伙提交了辞呈后，言非凡也慢慢的醒悟过来。
丫的，至从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后，就再没见过这个家伙。
虽说附属医院规模足够大，三四千名医务人员，不特意去找的话，偶遇还真不容易。
但是手术都过去了一个月，患者也度过了危险的术后恢复期，也该过来报个喜了。
更何况，言非凡还在心外科学习和工作了两天，每次闹出来的动静，都不算小。
但就是没见到周贤的影子。
言非凡终于明白过来劲了，他在躲着自己。
想来想去，言非凡认为，周贤躲着自己的唯一理由，就是曾经的师礼待之一说。
当初破釜沉舟，自然是什么都敢说。
现在终于成功了，以副主任医师之尊拜一位住院医师为师，却拉不下这个面子，低不了头了。
言非凡认为，周贤之所以辞职，躲着自己的这个因素固然不是主因，也是不小的诱因。
余佑沂一脸认真的说：“达者为师，言医生又切切实实的指点过，以师礼待之是理所应该。”
“这与我是不是苏叶的长辈，没有关联。”
“至于他人如何选择，我无权干涉，言医生，我一定会言出必践的。”
言非凡一脸抗拒的说：“不行，这个条件，我不能接受，日后也不好相处。”
“余医生，换一个条件……”
“换一个？”
余佑沂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脸带为难的说：“言医生，不知你来开条件吧。”
“我能满足的，一定尽力。”
这个……
言非凡也一时想不到。
余医生已经欠下自己一个人情，再加上一个人情？只是人情一多，就不值钱了。
忽然之间，言非凡意识到了一点。
原本的问题，应该是答不答应他这个不情之请，怎么直接跳到谈条件了？
言非凡有心跳回去，直接拒绝，但是好为人师的血液在身体里沸腾。
再说，学习是双向的！
观看号称口腔外科第一刀的余医生的手术视频，自己也应该能从中学到一些技能和经验。
又思虑了一下，言非凡缓缓的开口道：“余医生，观看一遍你的手术视频，还要分析过程，找出不足，不亚于自己做一台手术，所耗精力甚至还犹有过之。”
“你做一台这样的手术，收费是多少？”
“十万左右！”
余佑沂快速回了一句，立时明白了过来。
“言医生，谈钱虽然俗气了一些，但以后像我这样向你求教求指点的，肯定会络绎不绝，确实需要定下一个可以衡量的标准。”
“用相应的手术费来衡量，是恰当的。”
“但是高人难寻，指点无价，获益终身，这个标准至少再乘以……三倍。”
“言医生，我愿意支付三十万的咨询费，请你指点一二。”
三十万的咨询费，言非凡还是挺满意的，至少比有名无实，不情不愿的师礼待之实惠多了。
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平等的交易，不会再出现像周贤那种避而不见的尴尬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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