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借山火
漆黑的山洞中，摇曳着黄色的灵光，周围安静极了，只有他们走路的脚步声，轻轻地回荡着。
落山老人喟叹道：“十万年前，冥火老祖创造了驯兽术，令人类摆脱了被蛮兽捕杀的厄运，后来，人类在驯兽师的带领下，迎来了统治天下的辉煌时刻。再后来，人类逐渐倦怠，不愿再刻苦修炼，一直被欺压的蛮兽重新崛起，逐渐将人类逼入绝境……曾经辉煌的人类世界，七座大陆被屠杀了六座，只剩下这最后一座，庆幸的是它被最伟大的云氏守住了……北海之战，虽然是两败俱伤，却是以云兽王陨落而告终。从那以后，这片大陆就更名为云天大陆，旧古历也改成了新古历。虽然，有云氏守护，但外面的大荒的阴影，始终笼罩在这片大陆上空，直到五百年前宫川明横空崛起，又让人类看到了希望。然而，那只是昙花一现，他尚未成为兽王，就陨落了……随着时间推移，云氏军团逐渐踏入暮年，若再没有新的兽王以及他的军团出现，来顶替云氏的位置，这座大陆依然摆脱不了毁灭的结局。”
“云氏军团成员寿命，应该都很长吧？”叶青城问道。
“修到八阶之后，应该有两千年寿命。”落山老人说道：“不过，现在云氏军团的核心——狂魔青火鹤，只剩下三五百年的寿命。他的修为一直是云氏中最强的，即便是云兽王，都没有他强，他若倒了，云氏中的其他成员，便没有人能撑起他的位置，更难支撑起整座大陆。”
“对了。”叶青城突然问道：“掌门有没有猜测过，我家老爷子与云氏是什么关系？”
“起初，我以为是狂魔——鹤老，但是鹤老无姓氏，而你家老爷子姓古木。”落山老人摇了摇头，道：“如果，真要有一个猜测，他可能是云兽王的兄弟或后代吧。”
他们聊了一路，在不知不觉间，已沿着山洞，步入了山体深处。原本逼仄、幽黯的通道，倏地变得豁然空旷，前面出现一片约莫十丈高的空间。
一只淡赤色的、由烟气凝聚的小兔子，正机灵地跳跃在空间内，除此之外，整片空间中什么都没有。
“那就是山火？”叶青城惊奇地盯着那只淡赤色的烟气小兔子。
“它只是一团灵火。”落山老人说道：“有尉迟炎与离火在，我们本可以借他们的火灵，配合残留在这里的水灵给你淬体。但是，火灵弄不好会伤到你的筋脉。山火则不同，它与水一样，都是滋养生灵的神奇之物，同样具有炽热的淬炼效果，却不会伤害你……现在，驱除脑中的一切杂念，怀着最虔诚的心，和我一起拜山。”
叶青城点了点头，看着落山老人。
落山老人闭上眼睛，脸色逐渐平静下来，似乎正在驱逐心中杂念，让自己的心境变得澄澈而虔诚。继而，落山老人那臃肿肥胖的身体对着一片山壁跪了下去，郑重地磕了九个头。
倏地，那只由烟气凝聚的淡赤小兔子，化为一缕烟气，飞到那山壁上，幽然地铺展、蔓延，覆盖在山壁上。
落山老人缓缓的睁开眼，起身盯着空无一物的山壁，目不转晴地说道：“我看见了山魂（山火），该你了。”
闻声，叶青城跪了下去，安静地平复心境，让自己宁静下来，并将脑中的杂念驱除掉。结果，当他脑中一片空灵的时候，宫川雪的容貌，却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他脑海中，如何都挥之不去。他也舍不得挥去。
等他张开眼之后，吃惊地发现巨大的山体上，竟然出现一张依稀的、巨大的脸相。
见叶青城一脸吃惊，落山老人好奇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叶青城一怔，没好意思说。他看到的是宫川雪的脸。
“我再拜。”他尴尬地笑道。
少顷，等他再睁开眼之后，山壁上宫川雪的容貌，被一张极苍老的容貌顶替了。
那张脸，是一张巨大的老人面孔，它是岩石般的、带着裂痕的皮肤，每一道裂痕，都是它的皱纹，它静静地闭着眼睛，头顶上生长着一株株树影般的头发，它通体呈淡淡的暗红色，神态异常安详，似静睡、似冥想。
这是不周山的魂，是它的脸，也是它的彰显，更是它超然物外的苍容与神态。
“现在看见了？”落山老人问道。
叶青城盯着那张苍老的巨脸，心中一片肃穆、崇敬。
“山火，似灵非灵，似魂非灵。”落山老人说道：“你现在需要借一缕山火吸入身体中，留作以后对抗水寒。它虽然不是灵魂，却在冥冥中有了属于它的思想，你得怀最高尚的梦想，才能借到它的恩赐。”
“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叶青城点头问道。
“走过去，将手放在你的胸口。”落山老人说道。
叶青城立即抬步上前，将双手放在胸口，呈捧水的姿态，虔诚地盯着山壁。
“低下头，闭上眼睛。”落山老人走到他身边，道：“回想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如果让你借到山火，你会怎么做？”
“努力修炼。”叶青城闭上眼睛，神态安静地说道。
“修炼到何等地步？”落山老人问道。
“进入斩龙殿，获得封龙印，成为兽王。”叶青毫不犹豫地说道。
落山老人点了点头，道：“未来，你若成为兽王，会怎么做？”
叶青城犹豫一下，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带着二弟和离火，遨游天下。”
落山老人一惊，遗憾地说道：“难道不是守护这片大陆？”
“如果有能力，守护人类最后的领地，便是我的使命。”叶青城缓慢地睁开眼，仰望着山壁中暗红色的、安享的巨脸，道：“但是，我的梦想是遨游天下。”
叶青城的话并未让落山老人满意，他本以为叶青城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誓死守护云天大陆的话。
结果，就在叶青城张开眼的一瞬间，山壁内的巨脸，缓缓的张开了嘴，露出一道缝隙，一道轻盈、透明、淡赤色的烟气，从它的嘴中飘出，然后飞出山壁，落到叶青城的手掌上。它犹如一层温暖的烟雾，缭绕在他的手指间，幽然地融进了他的皮肤中。同时，他感觉到一缕舒适的暖意，飘荡他的血管与骨骼内，仿佛阳光渗透到他身体里一样。
落山老人不由吃惊，而后，他无奈地摇头，笑道：“我太自以为是了。山魂想看的是我们这些生灵的真心，而不是那些空洞的誓言。一路上给你讲了那么多，差点误导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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