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之前,在牧之章刚刚改头换面,成了枳幕张的那段时间里,整个北国覆灭了。
牧之章李代桃僵的宗门,在那场浩劫中灰飞烟灭。
虽然修道宗门和修炼世家在北国拥有超然物外的地位,就算是皇室中人,连同那位高座龙椅的至尊男人,都不得不笑脸逢迎。
在当初久远的年代里面,皇权只是奴役普通百姓的镣铐,对于任何踏入修途的人来说,众生可望而不可及的皇权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普通修道人都是如此,更遑论在北国首屈一指的修道宗门了。
但是,修道宗门不可能自产弟子。
因此虽然瞧不起皇权,却也要仰仗皇权搜罗民间的天赋之子,为宗门提供长久的新力。
所以这种不平等的相互依托关系,就从古至今延续下来。
皇权为宗门提供新鲜血液,而宗门为皇权提供震慑,维持整个国家体系的长治久安。
于是当别国大举侵犯的时候,别国的宗门自然不甘落后。
而作为北国背后的宗门,亦是不能落后。
一场国与国的战争爆发,从普通人到修道人,打得天昏地暗。
别国似乎得到了某种不可描述的靠山支持,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北国覆灭。
与北国同样灰飞烟灭化作历史的,还有北国背后的宗门。
也就是牧之章身处的宗门。
牧之章以前一直以为,那是一场强权之间的政治交锋。
直到这一世,泛轻舟才隐约明白,那是一场为他的身份做掩埋的举措。
既然李代桃僵了,就要彻底不能够被人看出,所以斩草除根最合适不过。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天命眼中的苍生,是多么的卑微,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悲哀的是,自诩万物之灵的人,大言不惭地叫嚣着人定胜天,叫嚣着逆天改命。
可惜,他们不懂什么是命,也看不透什么是天,所以最后只能活在盲目自大里面,被天命玩弄于股掌之间。
当无数的人被其他人残忍杀戮的时候,无辜的人在恨,却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恨。
这就是天命的高明之处了。
借刀杀人,不惹尘埃。
人类吃它的,喝它的,就人类那点浅薄的智商,能在它的眼皮子底下翻出什么大浪?
泛轻舟想到这里,身体有些发冷。
也或许,那些个逃出去到神道的人,只是混沌意志和天命故意放走的。
更或许,混沌意志早就超脱到了更高贵的天地,只是残余一缕意识,和自己创造的这群愚不可及的蝼蚁们玩一场妙趣横生的游戏?
生命本质的高度不同,注定了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包括泛轻舟。
当然了,天命当初为什么要掩盖牧之章是鸠占鹊巢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兴许是天命闲来无事,所以想捏死一群蚂蚁娱乐消遣,而牧之章恰好给了它一个理由。
于是,很多人就死了。
对于当时的牧之章来说,北国覆灭的背后和宗门灭亡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幕后黑手根本无足轻重。
反正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早在年幼的时候就看透了人世间除了卑微的怜悯之外,所剩余的残忍和冰冷。
幸好牧之章从未将修道人看做风餐露宿的世外高人。
他坚信飞天遁地的修道人歌普通人一样,有七情六欲,更有残忍自私。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修道人之间,因为没有律法的钳制,那份贪婪和疯狂是相当赤裸的。
修道,修仙,怎么可能潇洒飘逸?
人不可能活在梦里,得面对现实。
修道的是人,修仙的也是人,修炼需要灵气,而灵气是有限的。
所以单单是为了汲取灵气修炼,修炼的人就不可能心无旁骛,一心向道。
故而勾心斗角是无法避免的,口蜜腹剑自然也是家常便饭。
牧之章得以有先见之明,才能在宗门保住性命,也因如此,对宗门毫无感情。
冰冷的利益关系,让牧之章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人之所以为人,不是因为人有多聪明,而是因为人被约束着。
所以普通百姓才能够和睦相处。
道德和律法,是体制强调的约束,因为这份约束,百姓才能在忌惮中安分守己。
但不得不说,体制的约束,是非常有用的。
因为仅靠人的自我约束,人就和猪狗一样了。
至少在牧之章眼里,修道人就是一群野兽,没有律法和道德束缚,修道人就是茹毛饮血的野兽,肆意妄为。
牧之章自认也是野兽,所以宗门被灭,他没有丝毫兔死狐悲之情,他偷偷摸摸地溜下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等到北国风波过去,牧之章已经是枳幕张。
枳幕张逃到了铃兰国,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少女。
一个少女,邂逅了她的救命恩人。
当时的情况很简单。
枳幕张心情不太好,因为他刚杀人越货,转头就被人围攻,险些和他偷袭的那个倒霉蛋一样,被杀人夺宝了。
而他险之又险躲过了一劫,好不容易得到的戒指就丢了,白胡子老爷爷也沉到深渊下面,不知所踪。
枳幕张很生气,非常生气,却又害怕得不行。
为了防止那几个王八蛋追上来,他特意隐藏了气息,假装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走在偏僻的小路上。
然后,半途中他就和一群强盗不期而遇。
强盗们刚屠完一个山村,满载而归,强盗头子心情大好,看着村里俘虏的水灵灵小姑娘,一时间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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