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再转转。”
“好。”
一口应下之后，纪烊才颠颠儿的跑到了顾衍面前。
“顾大人不容易啊，还能想起来我这个小喽啰！”
“哼！”
一声冷哼，顾衍并未答话。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顾衍才悠悠开口。
“说说，什么救命之恩？”
“什么什么救命之恩？”纪烊一脸莫名其妙。
两人的目光对视良久，纪烊才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一拍手道：“你指的是那位？”
顾衍仍旧是淡淡的一眼，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挠了挠头，纪烊带着困惑道：“不止一次救命之恩呢，不知，国师大人想要知道哪一次？”
明明眸中的狡黠愈发遮掩不住，偏偏唇齿间丝毫不肯认输，纪烊面上的表情越发生动。
而顾衍只是轻咳一声，提醒道：“你那个芙蓉姐姐，还在身后跟着呢！要不，我送你回去？”
要是在茶楼中等候的苏琉玉看见这一幕，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顾衍竟然有这么……这么搞怪的一面吗？
纪烊倒是没心情欣赏面前的帅哥，而是无比惊慌的回了头。
但事实果然如顾衍提醒的那般，不远处柱子处，想要强行隐藏身形的，正是一直跟踪的许芙蓉。
“卧槽！”翩翩如玉的美少年爆了粗口，“她怎么这么烦？”
顾衍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是带了笑意。
“混的不错。”
“怎么了？”纪烊发现顾衍在看那富婆，揶揄道，“难道你对她感兴趣？我看她也挺乐意的，大家是朋友，你想要做什么，我是不会在意的！”
他定定地看了纪烊一眼，冷声道，“无聊。”
“别这么死板啊！”纪烊又是在一旁拨火，甚至脚步也挪了回去。
看出纪烊的打算，顾衍伸出折扇将人拦住，低声威胁道，“回去可以，让她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都可以吗？”纪烊故作凶狠地道，“杀人呢！”
顾衍冷哼一声，周身气势惊人，带着森然冷意，“随意。”
“这算是恐吓吧……”
纪烊干笑了一声，见顾衍神色不变，顿时也有些尴尬。
此时藏在身后的许芙蓉恰巧探出了头，见到二人停下脚步，心知肚明她已经暴露，索性直接走了出来。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缠上他们，自然是不肯轻易离去的。
但，没等她先挤出笑容，纪烊反倒先开了口。
“芙蓉姐，怎的还在这里？”
见纪烊直接开口询问，许芙蓉一时失语，眼神飘忽了半晌，才讪讪的看着顾衍。
“我有话想跟国师大人说……”
“哦？”纪烊神色顿时暧昧起来，“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好！”
“不用！”
一道冰冷，一道热情的声音同时响起，纪烊又尴尬了几分。
但看着顾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他还是乖乖的站着没动，全当方才的问题不是他提出的。
许芙蓉多少有些失望，但能跟顾衍这样的人中龙凤搭上话，仅这一点，就足够她激动了。
愣了片刻，许芙蓉从身上摸出个荷包，满心遗憾地低叹一声，莲步轻移来到顾衍的面前，款款一行礼，声音甜腻羞涩。
“国师大人，这也算是我一番好意，请您千万不要推辞。”
顾衍原本也是不愿理会她，但他只微微扫了一眼那荷包，便被吸引住，再挪不开目光。
见状，许芙蓉心里一喜，更是把荷包往前递了递。
“大人？”
又是一声轻呼，顾衍才仿佛刚刚回神一般，伸手将荷包接了过来。
这一幕看下来，纪烊的眼睛都直了。
见他果然收下，许芙蓉这才重新行礼，“大人喜欢就好，日后若是有机会，还望大人给个机会，若是……若是我也能共饮一杯清茶……”
“嗯。”
冷面国师眼神已经漠然，但却回应了许芙蓉的话语，四舍五入来说，多少也算应了邀约。
许芙蓉心满意足的离去了，纪烊也总算回过神来。
“真是没看出来，国师大人竟然有此等喜好？”
“什么喜好？”顾衍斜睨了他一眼，“嫉妒？”
“切！”纪烊十分不屑，“那有什么好嫉妒的？”
“嗯，被退了三分之二服务费的人，确实没什么可嫉妒的。”
好在纪烊生性活泼，没多久，他又巴巴的凑了过去。
“你拿人家荷包做什么？”
顾衍倒也不遮掩，直接将荷包扔了过去。
“看看。”
可惜，将这荷包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纪烊仍旧摸不着头脑。
“若说这绣工，也不过如此，若说这图案，也没什么出奇的啊！难道国师府连个荷包都没有？”
无语地白了一眼碎碎念的某人，顾衍才没好气的出声解释道：“看布料！”
可惜，纪烊仍旧不解。
“布料没什么稀奇的呀……”
话未说完，他的脸色猛然一变！
手指来回摸索了好几遍吗，才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顾衍。
“这是……这是宫里……”
“嘘——”
顾衍突然抬起修长食指，朝着纪烊示意了一下周边百姓。
后者迅速领悟他的意思，立刻闭紧了嘴巴，二人同时挪动脚步，朝着跟许芙蓉相反的方向而去。
皇宫内。
“嘭——”
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殿内侍奉的太监宫女们心头猛地一震，各个压低了脑袋，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当今圣上苏戊，虽说对外看来，治国平天下勉强也说得过去，但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不好相与。
因而此时殿内的气氛，早已压抑到无法呼吸。
唯独苏戊的气息，越发愤怒沉重。
桌旁的地面上，奏折滚落了一地，印着字迹的白纸上也沾上了些许灰尘。
苏戊像是仍未解气一般，将桌上仅剩的文房四宝一并甩落在地，瓷制的笔洗霎时间摔成了碎片，盛满的清水湿了地面！
“噗通”几声，不知是谁带的头，顷刻间，太监宫女们稀里哗啦跪了一地，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那喜怒无常的帝王一眼，更别提是开口劝解了。
苏戊毫不在意他们，稍稍发泄了一番怒气，便重重在龙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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