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靠人不如靠己
大娘子一听李嬷嬷竟然自降身价去向静晨求情，顿时脸上挂不住了，“李嬷嬷，你糊涂啊，你怎么说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怎么去跟一个小庶女求情，她算哪根葱哪颗蒜啊，还让她去她老子那为我求情，我需要她为我求情？真是不知所谓！”
李嬷嬷暗暗撇了撇嘴，“大娘子，别管她是葱是蒜，主君喜爱她，她就能把情求下来，免你罚跪，这不是好事一桩吗？”
“我……”大娘子词穷，“罢了，不说这个了。跪了一晚上，膝盖疼，烦死了！”
“跟主君用过早饭，我给大娘子上点膏药，很快就好。”
早起读书是静晨一直以来的习惯，别过父亲返回后院，想起被堂兄所罚之事，索性摊开笔墨纸砚，一边嘴里念着一边写在纸上。钱姨娘好奇的问：“晨儿，现在离开塾还早，为何不多玩几日，用功也不差这几天。”
“小娘，勤能补拙，我上学塾晚，有好多都落下了，我得尽快补上来不是？”静晨想了想，搁下手中的毛笔，走到钱姨娘身边抚摸了一下她的肚子，“小娘，我是长姐，我得为未出世的弟弟妹妹做个榜样，虽然隔着肚皮他们看不见我这长姐在干什么，但是我念书他们会听到，等他们大了，自然也爱读书。”
“呵呵呵……”钱姨娘掩嘴而笑，“好，我家女儿真乖，这么小就知道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待他们大了，你要教他们读书啊。”
“那是自然，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依我看，书中不止有这些，还有整个人生，小娘，昨日澍哥哥说了，要先立业后成家，所以他要去考院试，我替他高兴。”
“我也算见过你堂兄几面，看着这孩子着实不错，彬彬有礼，儒雅稳重，将来一定有所成。”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院试对于他来说只是小试牛刀，他一定能中个秀才来。”
“那你程哥哥呢？”
听姨娘这样问，静晨不免担心起来，“程哥哥还欠些火候，若是爹爹一定让他参加院试，恐怕会失望的。”
“你程哥哥怎么说也还是小……”
娘俩正聊着，小娟面色不愉的走进来，“大姑娘真是多事，这下好了，主君还就真听你的把大娘子……”
静晨怕小娟嘴无遮拦的把大娘子因何被罚之事说出来，惹得姨娘伤心，于是赶忙向她使眼色，“小娟姐姐，我的墨不多了，我还要抄书呢，帮我磨墨吧。”
小娟也意识到自己的嘴差点漏风，讪笑着拿起墨条，还故作惊讶的说：“呀，我出去这么一会儿，大姑娘就写了这么多字了……”
“小娟，你刚才说主君把大娘子怎么了？”果不其然，钱姨娘还是好奇的追问起来。
“小娘，前院的事不是咱们能管的，父亲和大娘子之间的事咱们更管不了，小娘，还是好生将养着吧，大夫说孕妇最忌心神不宁，最忌神思焦虑，为了弟弟妹妹们，你也要好好的。”
自打静晨渐渐大起来，钱姨娘就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都说子女要遵从父母，可到钱姨娘这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跟她的地位有关系，在这个家里，她首先要听从主君大娘子的话，其次，静晨是这家的长女，身份比她尊贵。传统的礼教让她不得不把自己摆在了这个家的最低处。还有一点就是，静晨自小便懂事，说出的话往往都是有理有据，甚至是一针见血，这要比她强多了，这些年后院无恙，也是跟静晨大有关系的，所以她也就慢慢习惯了听女儿的话。
既然不能说前院的事，小娟也就说些坊间杂事逗钱姨娘一乐。张家说李家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她把话头落在了柳宅的隔壁邻居身上。
“大姑娘，咱旁边的房子要卖，听说价钱还不低呢。”
“孙员外家？”静晨问，“他家的房子空了好多年了吧。”
“嗯，你还没出生那房子就空着，算下来也得闲置个七八年了。听说这是孙家老爷原是外乡人，在京城做生意起家，赚了不少银子，便买了这处宅子，后来儿子成器，考取功名在外乡为官，后举家搬迁，再后来，孙家儿子荣休，也就落叶归根回了家乡，京城的宅子前些年还着人照看，后几年照看宅院的老仆过世，这宅子就没了人气。如今孙家的孙辈也各有各的生计，京城甚少涉足，现下可能是觉得那宅子再闲置下去恐会坍塌，不如在它还有模样的时候卖了，变成现银，子孙分分的好。”
小娟絮絮叨叨说着孙家过往，静晨的心思却动了起来，“小娟姐姐，你可知道孙家打算卖多少钱？”
“几百两银子吧，我没细打听，打听来也没用，咱又不买！”
“京城可是个繁华的地方，在京立足没点家底是不可能的，小民百姓穷极一生也不能在京买处宅子。孙家的宅子跟咱们柳家相仿，也是两进出的院子，要是将它买下来，那可就方便多了。”
“啊，我说大姑娘，你想什么呢？难道你要置办产业啊？人家都是置办地，你倒好，想着置办宅子，咱又不是没地方住，不对，大姑娘，就咱那点银子你还想买宅子啊？”
“我想想还不行吗？我就是那么一说，我所有的银钱加起来也没一百两，拿什么买啊，唉，匣子里的银子要是会生蛋就好了，一两变二两，二两变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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