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全民皆兵
吃完午饭，魏无忌觉得应该离开，让上将军休息休息。晋鄙起身挽留。魏无忌寻个理由，辞别晋鄙，带着守候在偏房中的杨燊和两个少年出了将军府。晋鄙眯起眼睛，怨恨似的盯着魏无忌的背影，直到后者消失在大门之外。
“上将军，用不用派人跟着无忌公子？”杨副将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贼兮兮地问晋鄙。
“哼，本将军上午做足了戏，如果还不能骗过魏无忌这个毛头小子，干脆让他做上将军好了。”晋鄙的舌头在嘴巴里搅了搅，啐出一口唾沫。“这些饭菜真是太难吃了！”
“末将这便命人为您重新准备一顿午饭。”杨副将立刻讨好晋鄙，转身欲走。
“不必了。为了获得魏无忌的信任，本将军可是把那些食物全都咽到肚中，你认为本将军还能吃得下吗？”晋鄙露出厌嫌的神情，仿佛只是提起饭食就让他无法忍受。“本将军乏了，需要睡一觉。若魏无忌求见本将军，你告诉他本将军出去巡视了。”说完，不等杨副将答应，他径自转向厅堂后面的卧房了。
杨副将冲晋鄙的后背喊了一声“是”，大摇大摆地离开厅堂，找乐子去了。
魏无忌回到那座小院，发现肆申不在。“肆申先生可有告诉你他去哪里了？”他问杨燊。
“公子，肆申对我说任何事情。”杨燊也有点怀疑肆申的去向，只是不像魏无忌那么强烈。
魏无忌皱起眉头，略一沉吟，嘴角向上抬起，露出释然的微笑。他不再说什么，踩着轻快的脚步走进那件简陋的房间，心里十分愉悦。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萦绕在他的心头，他觉得人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窃窃自喜中，他以为经过这次危险，父王必励精图治，更加倚重晋鄙上将军，大魏势将走上复兴的道路。
这个乐天的想法在他的心中翻滚不息，振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无数只小蜜蜂钻了进去。他在房中来回踱步，等兴奋之情渐渐冷却后，昨夜剧烈战斗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他频频打着哈欠，上下眼皮打架。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先让杨燊三人轮流休息，若秦军攻城或者有人找他，立刻唤醒他。布置妥当后，他倒在床榻上，和衣而卧，鼾声四起。
或许由于攻城损兵折将，这一天下午秦军没有再进攻林城，也没人求见魏无忌，他得以好好地睡了一觉。到傍晚时分，夕阳西斜，他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一时间竟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他眨了眨眼睛，催动脑筋转起来，颇费了一番工夫才想起自己在林城的一间被人遗弃的房中。他伸个懒腰，翻身下床，走出房间。杨燊立刻迎上来，等待指示。魏无忌什么都没问，侧耳细听，什么也没有听到，眉宇间多了几分轻松。随即他找个话头，与杨燊说起话来。
魏无忌与杨燊闲聊之际，肆申回来了。
“肆申先生总算回来了，我差点派杨燊出去寻你。”魏无忌心有疑惑，却仍和肆申开起玩笑。“眼下兵荒马乱，你的那位朋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肆申代朋友谢公子关心。”肆申冲魏无忌行了一礼，直起身拍了拍肚皮。“公子可曾用过晚饭？肆申的肚中空空如也，不如提前吃些饭食。”
“依你！”魏无忌爽快地应道，吩咐杨燊出去寻觅食物。他牵着肆申的手，将他拉进房中，坐定。“肆申先生去见朋友，却错过一场好戏。”在肆申诧异目光的注视下，魏无忌将上午与晋鄙议论城防、兵法和谋略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没有漏掉任何细节。“肆申先生，依我愚见，上将军乃大魏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在他的带领下，加上你我二人从旁协助，或许无需燕赵之军，仅凭大魏军便能击退秦军。”
肆申是个聪明人，也是个颇懂人情世故之人。他清楚此时的魏无忌听不进关于晋鄙不同的看法，更遑论完全相反的论调了。他嘻嘻笑了笑，却没有接过话茬，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公子，肆申在与朋友的交谈中得知林城的百姓守城的热情高涨，宁愿与秦人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落入秦人之手。他还告诉我，如果守城的器械损毁严重，心甘情愿拆下椽梁瓦石，或用于修复弩机，制作箭矢，或用于抛石机。他还说，愿意献出家中存粮，供守城将士享用，帮助他们恢复体力。”
“先生的这位朋友真乃明大义之人，若得机会，我一定亲自拜会他，代大魏将士，林城的百姓向他表达真挚的谢意。”
“肆申还有好消息告诉公子。”肆申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继续说下去：“据这位朋友所言，林城有一半的百姓抱有和他一样的想法。换句话说，公子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组建一支守城大军。虽然这些人没有经过训练，但其勇气和决心足以使他们成为大魏军的助力。”
魏无忌深以为意地点点头，然后冲肆申鞠了一躬。“无忌感谢先生为林城，为大魏奔走，同时对先生表达歉意，因为我曾怀疑先生为何来林城之前未告之无忌这里有你的朋友。”
“些许小事，不足道哉。”肆申捏了捏下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公子，肆申建议派可靠之人即可去百姓家中收集梁椽瓦石，将木材制成箭矢，将瓦石送到城墙和抛石机处。肆申以为魏勇将军是首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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